“你要出来?”段灼刮着胡须说,“之前不是说九月份吗?”
“在里头听话呗,就提前释放,先跟你说起声,想问问你有没有空。”
“六号周几来着?”段灼问。
“周六,你有空不?没空就只好自己走回去。”
蒋随听着父子俩这诡异对话,莫名有点儿想笑,不知道为什这大事情被他们讲出来就像是出去买菜样,以及,段志宏这委屈巴巴语气是怎回事?这是黑帮老大吗?
打电话过来是个男人,听声音年纪有点儿大,上来就问:“这是小灼电话吗?”
“对啊,您哪位啊?”
“臭小子,连你亲爹声音都听不出来?”
蒋随反应两秒,终于记起段灼那个还在牢里爹,如果他没有记错话,段爸爸还是因为fd和强迫卖*罪进去,虽没见过真人,但已经自动代入香港电影里那些渗人犯罪分子形象,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他慌忙跑进洗手间,凑到段灼耳边小声说:“你爸打来。”
昵称未接来电。
逃避,成王野很长段时间里日常。
开始,段灼对于他这种逃避行为感到很不舒服,总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,这俩人关系也没有再坏可能,想见就见,不想见就干脆回绝,何必这纠结。
直到有天晚上,他做梦梦见蒋随宣布要结婚,还邀请他和程子遥去当伴郎,他在凌晨两点惊醒,才忽然理解王野这种纠结。
不是不想见,不想听见对方声音,而是因为今后每面都会令痛苦加剧。
周六没课,但是有训练,不过段灼还是决定请两天假回去看看
段灼倒是神色如常,好像对这通电话到来并不意外,漱掉嘴泡沫才接过电话,“喂”声。
蒋随把耳朵贴到段灼手机边,想听听怎回事,段灼大方地开免提。
“你在哪儿呢?”段志宏问。
“学校。”
“六号有空来趟监狱吗?”
这个人就站在你眼前,而你却失去得到他机会。
王野经历被段灼视为前车之鉴,试着拿来分析和思考,但里边涉及到元素太多,比如性格,环境和家庭,这些问题于他而言又太远,太复杂,到最后便不愿多想,只在意眼前朝夕。
月末天清早,段灼正在浴室刷牙,听见手机铃声响,喊蒋随帮忙接下。
蒋随手里还握着油条,伸出根小拇指在屏幕上划拉下。
段灼手机太旧,通话键仿佛失灵,他只好拿起手机,又使劲划几下才终于接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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