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”王野跟着感慨,“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,习惯就好。”
段灼转过头看他眼,猜想这个很多事情里,应该包含王野遗憾。
自从段志宏转去社区戒毒所以后,原来租房子也退,段灼回到学生公寓。
这里还
段灼和王野都没有带伞,站在屋檐下,等待雨势变小。
“那现在换肾还有用吗?”
王野说:“他身体吃不消。”
关于病情,聊到这里便没后续,但段灼已经明白,段志宏现在就像是癌症末期病患,就靠医院里设备吊着口气,人随时都可能没。
段灼鞋被雨水打湿,他没有注意,王野拉着他往后退步,点燃那根烟。
是他资助人帮忙,他已经被国家队劝退。不仅没比赛参加,还要背负外债,他根本没办法原谅段志宏。
可看见段志宏如今这副半死不活模样,听见这声对不起,他又没办法把骂人话说出口。
也是到这刻他才发现,原来怨恨和恻隐是可以同时存在。
段灼望着他胳膊上针管,叹口气:“为什就不肯好好地过日子呢?明明都已经走出来。”
段志宏气若游丝,已经没有办法像常人那样说话,段灼只看见他干涩嘴唇动动,随后开始喘息,咳嗽,喉咙里像是被什东西卡住。
“其实离开对于你爸而言,也是种解脱。”
段灼知道王野这是在安慰他,但正如没有人自愿来到这个世界样,也不会有人自愿离开,都只是被生活逼到角落,没有挣扎可能。
追根究底,还是因为段志宏十几年前吸第次毒,如果当时没有上瘾,家里不会破产,母亲不会抑郁z.sha,他也和其他同学样,有个正常家庭。
但那样他或许就不会想到考来南城,不会遇见蒋随,也不会加入游泳队,段灼竟然说不清该怨恨段志宏还是该感谢他。
“人生还是蛮奇妙。”
这咳就是好半天,在护士帮助下,他吐出块软乎乎,带血东西,段灼看得也快吐,把头别开到另边。
段灼没办法和他进行正常交流,没有待多久就和王野起出门。
“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?”段灼问。
王野从兜里摸出香烟,取出根衔在嘴里,没有点燃,有些含糊不清地说:“从他昏倒到现在,大概有周时间吧,那时候你正好在比赛,就没有打电话给你,直接给他送医院来,医生说他摔倒主要原因是脑溢血。”
雨丝稠密,倾斜砸落,远处地面浮起层朦胧水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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