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别时,彭凯说自己打算以班长名义举办场高中同学聚会,初步定在九月,希望他们都能到场。
离开饭店,进入车里,裴楠低头系安全带时候,用下巴抵住锁骨上方,状似闲谈般说:“这会儿没外人,你偷偷告诉,你看人到底是谁?是那个特别帅游泳教练吗?”
他话里透着八卦语气,心里却始终萦绕着几分不适,他将缘由草率归结于郑书昀刚才拉他挡枪行为。
然而,引擎发动瞬间,他听见郑书昀道:“是你。”
“你怎还骗——”裴楠不由得气血上涌,抬高音量瞪向身旁男人,却不期然落进双深沉黑眸中,后面半截话卡在唇边,半晌才放缓语气,狐疑道,“那你无缘无故笑什啊,该不会又是在嘲笑什吧?”
昀在笑。
裴楠面上微不可察地凝滞须臾。
林璐也发现,惊讶道:“哎哟,郑校草该不会是在看咱们班花吧?”
彭凯贼兮兮表情昭示他心中已有定论,却还是摩挲着下巴佯装推理地说:“这个角度共就三个人,总不能是在看给他们颁奖教练吧?”
彭凯语气满是调侃,却反倒让裴楠注意到被他忽视游泳教练,他记得这位游泳教练是入选省队体校生,比他们大不多少,年轻帅气,风趣幽默,深得大家喜欢。
他原本觉得郑书昀那抹笑容很温柔,让人看罢止不住地心旌摇曳,全无半分恶意,可得知对方真是在看他之后,他又不这样认为。
郑书昀打着方向盘,将车拐到马路上,淡声道:“为你感到开心。”
裴楠将这六个字掰开揉碎咀嚼,却还是无法理解:“可赢你。”
郑书昀道:“嗯,但这两者并不冲突。”
裴楠微微怔住,定定望着郑书昀开车时专注侧脸,看那凌厉轮廓线被盏盏路灯光忽明忽暗
接着他又想起,郑书昀和教练关系似乎不错,据说郑书昀当初在报名截止后插队进集训,还是教练给开后门。
他看着郑书昀唇边那异常柔和笑,忽然产生某种无端联想:郑书昀少年时期,曾有过个藏在心里暗恋人。
下秒,久未出声郑书昀忽然道:“看是他。”
三人闻言,同时看向郑书昀,只有裴楠与他视线交错,拥堵心绪骤然被搅散,心脏不由得漏拍。
彭凯和林璐纷纷将目光落在相视二人间,逡巡片刻,自然没信以为真,毕竟谁都知道这两个人当初水火不容关系,便只笑笑,权当郑书昀是有偶像包袱,不愿意承认当初自己也曾对人动过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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