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。”谢衍低头作画时,才意识到自己手背直被瞿铮远右掌包裹着,像在教他学写字。
“们换颜料吧,你还想画什?”瞿铮远问。
“画个苹果吧。”
“就知道吃。”
换新纸张和毛笔,瞿铮远与他贴得很近,好几次,他手肘都撞到对方小腹,但瞿铮远并没有躲闪。
他看起来目无焦距,呼吸也比刚才急促许多。
“别怕,墨水而已。”瞿铮远适时地遮住他双眼,包裹住他右手,强迫他停下来:“谢衍,们起听首歌吧。”
谢衍握紧双拳渐渐松开,没吐也没晕,只是抖得厉害。
整个人恍若从梦境中清醒过来,愣神好会才转头看他:“听什,手机在楼上,没拿下来。”
“用。”瞿铮远点开手机,找首钢琴曲,“你可以边听,边想象下创作者当时心境。”
晚饭后,瞿铮远陪着谢衍做脱敏训练。
经过个多月尝试,魏医生订制那套方案初显成效,起码谢衍已经不再惧怕清洗红色颜料,只是那过程中,依旧会有些轻微晕血症状。
眩晕,呼吸急促,握着毛笔那只手不停地发颤。
瞿铮远将客厅灯全部调至最亮,茶几上物品已经被清理干净,只留下罐钢笔、墨水、白纸和杯淡糖水,备着谢衍虚脱后喝。
瞿铮远坐在谢衍身侧,左掌按住他肩膀:“咱们再试次,把墨水挤白纸上,你可以在脑海里想些高兴事情。”
肩膀被温热掌心包裹着,恐惧逐渐平息,但皮肤越来越烫,特别是刚才被握过右掌,都冒汗。
谢衍缩着脖子,怕被发现什端倪,赶紧扯个话题:“这首歌很熟悉,叫什?”
“Summer。”
钢琴曲悠扬轻快,如晨露,如繁星,总是容易让人联想起美好东西。
谢衍边聆听,边想象着自己奔跑在无边大草原上,草原上有羊群和牧羊人。
他点点靠近,发现那牧羊人就是瞿铮远,还问他想不想吃烤羊肉串。
他被自己脑洞给逗乐。
“笑什?”瞿铮远问。
谢衍调整呼吸,想象着蓝天白云和大草原,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。
暗红墨水滴落,没来得及被纸张吸收,像极滴状血迹。
瞿铮远侧着脸,静静观察谢衍表情,随着画上颜料越涂越多,后者脸色越发凝重,甚至有焦躁情绪浮现出来。
谢衍大脑不受控制,没有蓝天白云,只有连绵不绝雨丝和黑暗。
他指尖用力,整管墨水滴答滴答地下坠,在白纸上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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