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的发量日渐稀少,额头有点反光,只有几缕发丝从右梳到左侧,每
盛星河把手机一扔,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,叹了口气。
想回赛场的心情很急切,可又不免担忧,怕自己再也跳不出更好的成绩,怕令那些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人失望。
或许是因为白天太累了,或许是被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扰乱了心,又或许是担心自己无法胜任新工作。
当晚盛星河压力倍增,做了一个掉下悬崖的噩梦。
惊醒的时候脖颈和后背都湿透了。
期间盛星河一直是学校,基地,赛场三头跑,365天,从来没有一天是休息的。
都说21天能养成一个不容易改掉的习惯,他的习惯从12岁开始养成,一停下来,就觉得浑身不舒服。
从禁赛令发布到现在将近一年,他没有一天是睡好觉的。
人也瘦了一圈。
照片的背景是训练基地的操场,边瀚林的身材有些微微发福,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,盛星河单手勾着他的肩膀,笑得很灿烂。
本教育蓝皮书和高强度训练手册,是他的教练边瀚林留给他的。
抽出书本的时候,一张照片掉了出来。
那是去年在高原春训时的合影,上面是他和他的教练。
两人的感情一直亲如父子。
不,应该说比父子还深。
匆匆洗漱过后,他戴上耳机下楼慢跑,顺带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。
公寓离T大很近,交通便利,坐公交也只需要五站路。
上午八点,他准时抵达T大体育系报道,孙主任正在和一个较年轻的教练聊天。
在盛星河还在T大读书时,孙云平就是体育系主任了,他面向和善,为人正派,盛星河对他的印象很好。
几年不见,孙主任的变化还挺大,不光是肚子变大,眼镜片也更厚实了一些。
时隔一年,物是人非。
盛星河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擦拭干净,卡回了书本里。
可惜那些被抛在脑后的不堪回忆又一一涌现出来。
掌声和怒骂混杂在一起,彻底淹没了他。
手机倒数日上显示,距离他禁赛结束还有191天。
盛星河的父母在他不到四岁时就离异了,他的父亲好赌,当时法院把他判给了母亲,但很不幸的是,在他念小学的时候,他的母亲就出车祸去世了。
之后,他一直住在舅舅舅妈家,跟父亲没有任何联系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听说当运动员参赛可以拿到不少奖金,就加入了中学生田径队,开始了他的跳高生涯。
后来在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上,边瀚林一眼相中他,把他带到了国家队培训。
边瀚林带了他将近八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