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尘燃不止次地想,说不定离开他,茧绥会有更好生活。
自己就是个累赘,拖油瓶,总干哥哥不认可事,总是和他争执、让他操心和难过。
后来很长时间里,相比起和茧绥相处,尘燃更乐意和缘余待在处。
因为面对茧绥时,尘燃总有被扼住喉咙窒息感。
——他不需要你。
没人可以只付出不要回报。
但是他哥可以,他哥任劳任怨守着这个家,直到被卖出去都没有点怨言。
这让尘燃感到恐惧。
哪怕是恨他呢,直白地挑明,是他没有照顾好妹妹,没有照顾好这个家,父母死,妹妹也病逝,他这个做二哥什都不是。
可茧绥却说:“是错,回来太晚。”
看,冰天雪地里,大道边就是冻死僵直尸体。
江宜晚被眼前场景骇得说不出话,车上其他几人都很淡定,是看惯死人样子,令他不解是连茧绥也是如此。
“还记得这儿?”坐在副驾驶尘燃忽然往外指,“每月区域发救济粮,都要到这儿来领。”
茧绥朝外看,四周风景匆匆,根本看不出形状,他说记不清。
尘燃则向前看,“你离开后就是来领,总是被人抢,爸就说没用,他说‘你哥就不会’。”
你是他人生路上阻碍。
每每这个时候,他都控制不住自己脾气,茧绥却派淡定,还会劝他不要动气。
他没办法再去确认自己在大哥心里位置,因为茧绥已经把什都安置在他面前,他不能够再奢望,再得寸进尺,不能像小时候样无知,压
尘燃想揍他哥,不止次,想大声质问,这他妈又关你什事?什责任都被你揽下,那他妈算什?你从没把当做家人是不是,就因为没用,你就对不抱有任何期待?!
可是每次看到茧绥神色无辜脸,他张开口,又不知道怎说。
拳打在棉花上。
真他妈是拳打在棉花上,棉花还要张口问你痛不痛。
茧绥从不向尘燃提任何要求,哪怕得知他在从事很危险行业,兄弟俩吵架,最后依旧是茧绥妥协。
“那你把哥还回来啊!”
年幼尘燃猛扑到父亲身上,边捶打边哭喊。
“你懂个屁!他回来好继续替你挨揍吗?看你那没出息样!孬种!”
他爹说得没错,茧绥宁可自己挨揍也不会让粮食落到那帮混子手里,他不行,他太怕。
在无数个没有哥哥夜晚,尘燃偷偷把泪抹下去,也质问自己为什做不好,他也是当哥哥,可他做不到像茧绥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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