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!”
“早知道我就让你四妹妹跟着来京城!”
唐逢春紧紧地抱着斗篷,感觉四肢都冻得麻木了,全身上下都是冰凉凉的一片。
她遭了大罪,可即便如此,她也不敢顶嘴,只能闷不吭声地由着端柔郡主数落她,湿漉漉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。
眼睫下,漆黑的瞳孔中藏着深深的恨意,一闪而逝。
秦氿:“?”
连秦氿都惊了,此刻再联想方才方菡君与自己的那番对话,她心头不由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觉。
她面容沉静地看着方菡君。
眼前这衣着素雅的少女在这一瞬释放着逼人的灼灼光芒,让周围的满树红梅失了颜色。
“别以为拿着一点把柄,就可以威胁我一辈子。”方菡君随意地抚了抚衣袖,目露嘲讽之色,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。
眼睛好似结了冰似的,与她平日里温婉的外表判若两人。
“你可以告诉所有人,我在豫州被你父王嫁过人,不但失了贞,还是孝期失贞!”方菡君徐徐地吐出惊人之语,连眉梢也没动一下,那么镇定,那么从容。
端柔郡主:“!!”
端柔郡主目瞪口呆,心乱如麻。
方菡君今日的所言所行完全超乎她的意料,端柔郡主完全不明白方菡君到底在想什么。
下一瞬,她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衬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与微微发青的樱唇,显得尤为可怜。
端柔郡主根本没注意到唐逢春的异状,这时,有人抬来了肩舆,把狼狈的唐逢春扶到了肩舆,他们这一行人往东而去。
秦氿三人与端柔郡主一行人背道而驰,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暖亭坐下。
又內侍给三人上了茶后,就在方菡君的示意下识趣地退了
她纤细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那么纤柔、脆弱,而又那么坚毅,恍如一朵迎风怒放的山茶花,洁白如雪,清雅高贵。
秦氿拉着顾泽之的手连忙追着方菡君去了,步履轻快。
端柔郡主看着方菡君的背影,狠狠地跺了跺脚,心火烧得更旺了。
诚如方菡君所言,这里是京城,还是皇宫,一旦方菡君豁得出去,自己就拿她没辙。
她又恨又羞,又不甘,只能迁怒到唐逢春的身上,“没用!”
她怎么敢,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!
她就不怕别人戳她的脊梁骨吗?
她就不怕让别人知道她失了贞洁,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吗?
她就不怕跟她娘一样,只能偏隅一角,再也不敢出门吗……
明明方菡君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,可此时此刻,端柔郡主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表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