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氿一手揣着手炉,一手牵着顾泽之暖烘烘的手,忍不住道:“大哥,豫王到底想干什么?”
顾泽之一针见血地说道:“把水搅混了,才能混水摸鱼。”
秦氿眨了下眼,感觉似有一道惊雷划过
在豫州时,她心里是有怨艾的,但更多的是怨先帝,恨豫王更恨她的父亲。
她知道这些年,皇帝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带她们离开,不但数次暗中派人来豫州接她们,甚至还向豫王提出了只要让她们母女回京,他也让太妃去豫州,但是豫王一口回绝。
而那个时候,母亲已是心如死灰,在眼看着那些将士为她们而死后,她不愿意再连累那些人,豫州对皇帝来说,本就鞭长莫及,没有母亲的配合,她们又被牢牢控制着行踪,又怎么可能把她们带走。
她后来才知道,为了母亲的死,皇帝还大病了一场,而太后的年纪也大了,再受不得刺激。
顾泽之应了,又道:“这件事也瞒不住太后。”
之,“你最好了!”
说着,她笑得更开怀了,身子微侧,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肩头。
隔着几层布料,她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透过料子透了出来,熨得她暖呼呼的,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:他比球球好用多了!
顾泽之知道她冷,双手把她的小手捂在掌心,又吩咐亭子外的內侍去取个手炉来,斜了她一眼,意思是,知道自己怕冷,也不知道带个手炉出来。
秦氿一脸无辜,她是带了“手炉”出来的,可是那个“手炉”长了脚,会跑!
方才在场人虽然不算多,可就算是封住了明面上的这几张嘴,指不定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还藏着什么人。
“……”方菡君又何尝不知,她垂下眼睫,又端起了茶盅。
这时,方才去取手炉的内侍回来了,提醒道:“宸郡王,秦三姑娘,快开席了。”
方菡君还在守孝,这种热闹的席面当然是不能去的,就道:“我在这里再赏会儿梅,两位自便就是。”
于是,顾泽之和秦氿一起朝着寿宁宫方向去了。
看着这对璧人,方菡君的眼眸也柔和了三分,泛着浅浅的涟漪。
她知道秦氿自小就被奶娘偷偷与奶娘之女交换,身为侯府千金却自小长于陋室,受尽了欺辱,如果是普通人,恐怕早就为此生了心魔,可是,秦氿居然能如此豁达。
秦氿的存在,给了方菡君希望,仿佛在告诉她,就算人生的前面十几年被狼咬了一口,那也没什么,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,未必就没有阳光!
方菡君勾了勾唇,眼神平和。
她又喝了口茶,才低声又道:“这件事……先别告诉外祖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