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晨之又咳嗽了好几声,唇畔的拳头握得紧紧,眸底掠过一抹凌厉的杀机,只是一闪而逝,掩饰得很好。
端王担心长子的身体,全然没有发现,但是顾泽之却注意到了顾晨之的异状,心里微叹。
须臾,顾晨之以帕子擦了擦唇角
“他应该守不住多久了。而且,现在就费力死守没有意义。”
能守住几天这已经是郁拂云的能耐了,通常情况下,以豫王大军的兵力,怕是连一天都守不住的。
虽然郁拂云终究是要率兵撤退的,但是石篷城这三战的胜利依旧意义深重,郁拂云打断了豫王大军的势头,本来豫王大军意气奋发,士兵也是战意蓬勃,现在突然被人迎头砍了一刀,势必会大伤士气。
端王在军事上一向看得很透彻。
“父王说得是。”顾泽之笑着附和了一句。
次次都被郁拂云打得措手不及,第一次,郁拂云命人在城墙外挖了沟渠,又以木板、野草虚掩,结果豫王大军毫无地方,前面的骑兵跌入了沟渠中,后面的大军刹不住,也摔得人仰马翻。”
“第二次,郁拂云一箭射穿了豫王麾下大将冯功成的头颅,导致军心浮动。”
“第三次,豫王大军意图截断石篷城唯一的水源,困死郁拂云,却不想中了郁拂云的调虎离山之计,他后方空虚,反而让郁拂云的人从后方火烧了豫王大军的粮草。”
“三场仗,豫王都没讨到好,石篷城总算是守住了。现在豫王受挫后,正在原地休整,又令人再从豫州调粮草与兵马。”
端王抚掌叫好:“不愧是郁拂云。这郁家是将门,郁拂云自小耳濡目染,那就是天生的将才!”
顾晨之也在,神情间似是有几分若有所思。
“咳咳……”
突然,他微微垂首,把拳头放在唇畔,轻咳了好几声,身子也随之细微地抖动着。
端王一看就急了,又劝顾晨之道:“晨之,本王说了你好几次了,你的身子要好好养,不能操劳。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冀州南部几城都是难守易攻,本来,端王估算着,豫王大军会一路势如破竹,在冀州扶风城才会被挡下,依靠扶风城天然的地势把豫王大军挡上一段时日。
他没想到,豫王这么快就受了挫。
端王笑不绝口,豪迈地朗声赞道:“怕是只有郁拂云,也能把劣势化为优势,借着豫王轻敌,诱豫王入瓮。”
“他实在是难得的良将!”
说着,端王又惋惜地叹了口气:“可惜石篷城的位置实在不好,守城的士兵不过区区五千,郁拂云能守住石篷城三回都是取巧,这已经是奇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