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便是记忆洪水,不断冲破思维牢笼,大片大片地从他脑袋里灌入,黎邃渐渐感到心口阵阵抽痛,抖着手抱住头,试图再进入睡眠。就和之前无数次噩梦样,只要睡着再次醒来,切不好就都会消散。
“逃避是没用。”耳边忽然响起声音。
黎邃浑身震,睁开眼,失神地朝他看过去。
梁子瑞俯身与他对视,正色道,“听着,陆商很危险,心跳停三次,已经调用所有资源全力抢救他,个人顾不上两个人,如果你想让把精力全部放在他身上,就管好你自己。”
黎邃听罢,眨眨眼,撑着坐起来,甩甩头。
等他吐完,刚扶着墙站稳,耳边劲风闪过,只感到后颈痛,眼前黑便晕过去。
黎邃声闷响倒在地上,众人错愕地看向他身后梁子瑞,后者收回手刀,疼得不住甩手,对旁护士沉声道:
“给他打安定。”
袁叔不放心,忙拦住他,“梁医生。”
梁子瑞皱眉,耐心地解释:“他应激过度,超过身体极限,已经引起生理反应,必须打安定。”
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调整情绪,梁子瑞其实有点不忍心,黎邃年纪在他看来根本还是个孩子。陪陆商走过这些年,他作为医生都觉得吃力,更别提朝夕相处枕边人,现在发生这多事,要他下子全部接受,确实为难他。
他不由放缓语气,安慰道:“还没有到要去奔丧时候,好消息是,陆商求生意识很强,和小叔在努力帮他稳定情况,Leon也在赶来中国路上,这件事不是他个人在战斗,们都会帮他。”
黎邃听罢,眼里情绪翻滚,“能做什?”
“顾好你自己,顾好陆家就行。”
……
周围很吵,直有人在进进出出,还隐约有人在争论,黎邃仿佛刚从深海里爬上来,头疼得厉害,眼皮也无比沉重。
这些年来,他直反复做着个梦,梦到陆商离开,或是梦到陆商死在手术台上。人们常说,梦境是个人心底里最渴望或是最惧怕事情影射,在被噩梦反复折磨黎邃心中,陆商病早已成他心魔。
他藏着这个心魔,每天提心吊胆,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敢松懈半分。他面带微笑,掩饰得完美无缺,却偏偏忘给自己留条出口,以至于当这个心魔变成现实时候,他无法承受,精神濒临崩溃。
黎邃从片混沌中睁开眼,屋外有刺眼光线照射进来,他眯眯眼睛,觉得自己好像又做场噩梦,他如往常样合上眼,翻个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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