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公司,黎邃在会上做出差汇报,讲到一半,发现他竟然把一份重要数据落在了屋里,只好含糊地带过,可惜糊弄得过别人,糊弄不了陆老板。陆商心知肚明,却什么也没说,只点点头让他坐下,包庇得明目张胆。
会后黎邃开车回去取资料,陆商笑着敲敲他的头:“小脑袋在想什么?”
黎邃歉意地耸耸肩:“没办法,一回来脑袋里就只剩你了。”
陆商给他关上车门:“慢点开,不着急。”
等黎邃走远了,陆商才转身上楼,路过的员工纷纷朝他点头致敬,这画面倒是久违地熟悉。他退居二线这几年,黎邃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,虽说没有什么大的革新,但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能稳住局面已属不易。黎邃总说东彦能回来
刻就傻眼了:“单身联谊?”
“嗯,”陆商放水洗脸,“她可能是弄错了,前几天她来找我,让我帮忙填张表,我以为是做社会调查的,没想到是用来搞配对的。”
简夫人是他们的房东,一个浪漫派的白人老太太,大概牵红线夕阳团真的是不分国界的,来了异国也未能幸免,老太太热情得过分,陆商才搬来半个月,已经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了。
“她难道不知道……”黎邃表情复杂,说到一半住了嘴,是啊,谁让他这小半月都不在呢,人老太太看陆商是独居,多半以为他是单身了。
陆商洗完脸,瞥见黎邃低头抵在门框上,就差没伸手指扣墙皮了,不禁被逗笑了:“在想什么?”
黎邃幽幽盯着他,目光又移到陆商手上的戒指,眼里的醋味浓得不能看:“我是你丈夫,我们是一对儿,合法的。”
陆商见他是真的郁闷了,收了笑,沉吟道:“我们中午请她吃午饭,说清楚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陆商真要打电话的时候黎邃又劝住他了,挠头道:“算了吧,这么点小事还专门两个人跑去说,显得我太不大度了。”
陆商只是笑,不知道为什么,黎邃总觉得他那笑容里藏着一丝小高兴。
黎邃其实还有另一层考虑,说起来有些自私,他们毕竟才搬来,左超的人不在身边,很多事没有国内方便,这时候邻里关系就变得相当重要。一来人家老太太也是好心,他这么急吼吼地带着陆商当面去质问人家,很容易把关系搞僵;二来这老太太信教的,黎邃不知道她对于同性恋持一种什么态度,但凡是能低调一点的,他还是不愿过多宣扬,反正人都是他的了,别人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,虽然陆商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差,他也仍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和指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