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寅春向观众道:“那是你从前不开窍儿,其实在座全都是你钟子期。”
周辰瑜看眼周寅春,又环视圈台下观众席,像是想起什,垂眸笑,不置可否。
台下坐着成千上万人,晏朝知道他看不见自己,但他不知怎,忽然就感觉到阵莫名骄傲。
仿佛台上人真
周寅春说:“可不是,你小子欠揍,不敲打你,哪儿有你今天。”
周辰瑜乖巧地笑道:“师爷教训得是。”
说着,他又面向台下道:“在座可能不知道,说相声是半路出家,其实打小儿学是唱戏。”
听到他这句话,台下晏朝不由得怔。
别人或许不解,但晏朝知道,小时候学戏那段经历,是周辰瑜久久不曾解开心结,他没想到周辰瑜这次居然会这坦率地主动提出这个话题。
巍老人,缓缓走到舞台中央。
自从老搭档去世后,十多年不曾正式登台表演过周寅春老班主,竟然出现在今天封箱演出上。
祖孙二人分别穿着纯黑和深灰色布质大褂儿,没有半点儿花纹和装饰,朴实无华,却也因此显得庄重无比。
年轻人丰神如玉,老班主精神矍铄,举手投足之间,是脉相承风骨与气韵。
观众席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般,爆发出阵雷鸣般掌声。
就听周辰瑜接着说:“可小时候犯浑,不肯好好学,总惹师爷生气,后来还把自个儿嗓子耽搁好几年。”
周寅春说:“何止是好几年,你分明到今儿才舍得开嗓呢,十多年啦。”
他看眼周辰瑜,又问:“你倒说说,拧这多年,怎忽然又想通?”
周辰瑜依旧是脸玩世不恭笑意:“高山流水,这不是遇见知音嘛。”
晏朝在台下看着他,忽然感觉到自己心弦,仿佛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下,刹那间泛起无边涟漪。
周辰瑜扶着周寅春老班主走到台前,为他调试好话筒。
老班主手撑在捧哏方小桌儿上,仿佛又回到数十年前,个个儿地给徒子徒孙们量活儿模样。
老爷子看着台下,露出个惯常慈眉善目笑容:“蓼风轩能有今天这样薪火相传场面儿,全得仰仗在座各位。”
在台下经久不息掌声中,他指指身旁周辰瑜:“辰字辈儿这些个小孩儿来时候,都已经是把老骨头,不比他们师父操心得多。但惟独这个,是手把手带到大。”
周辰瑜转头看向他,笑道:“是,您手把手把打到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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