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水泥地。
刀。
“啊——”
陆君知痛苦的嘶喊。
满地的血。
陆聿没有说话,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人。
“他说,别报警,别告诉舅舅,别告诉他们是肖俊。”严灼不停地告诉自己,眼前的人是陆君知的父亲,你不应该这么做,可他根本控制不住。
他只想让让对方和陆君知承受一样的痛楚才觉得甘心。
“为什么你犯的错都要他来承担?为什么你欠的债都要他来还?”严灼步步紧逼,满身肃杀,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人,所有的冷静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,即使他极力压抑仍旧嘶声竭力,“他到底欠了你多少?!我来替他还!我来替他还行不行?!你能不能放过他?!他已经要走出来了!他用了那么久终于快要走出来!可就是因为你!他一条胳膊都废了!”
“靠!严灼!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!”徐西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,却又见对方说完这句话后突兀地停下来,呆呆地望着前头,眼睛里空空茫茫的一片。
看着他,稍微犹豫一下才开口道,“现在情况还不确定,不过手术后恢复得好的话,提起笔写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陆聿正在签字的手僵住,钢笔墨水在纸上留下一小片印记。
徐西立直接一句“卧槽”没忍住就蹦了出来。
严灼只觉得眼前大片的白色向他倒来,空气好像被抽走,绝望和窒息在瞬间扑面而来。
“严灼!”徐西立赶紧抬手扶住对方摇晃的身体,“你咋了?”
一双嘲讽的眼睛在淌血的刀子后面看着他笑,那笑声一声声
严灼只觉得眼前是大片化不开的血红,肖俊的脸在刺眼的鲜血里生生地切到他的视线前,对方双目阴鸷,笑容狠毒,说过的话像咒语一样回荡在耳边。
——陆君知现在这样,都是你害的。要是没有你,我怎么能有机会呢?
——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觉得痛,而你的痛会让他更痛,这就是锥心挫骨之痛。
狂风。
漫天的雪。
严灼一下挥开徐西立的手,闭着眼睛忍过一阵阵眩晕,他突然抬头看着陆聿,声音冷漠平静,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“你知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么?”
陆聿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年。
“是肖俊。”严灼眯着眼睛朝陆聿看过去,整个人像是站在崩溃地边缘,“你知道肖俊是谁吗?”
“操!严灼!够了!”徐西立皱眉看着严灼,声音里已经带了警告。
“是肖冰的弟弟。”严灼站到陆聿对面,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人,“你知道君知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