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妍想这个词有什含义,又仔细回忆陈家楼道模样,那是栋很老居民楼,没有电梯,只有楼道圈圈转上去,石灰磨得台阶,每层台阶上都夹杂着防滑细螺纹钢筋。许是时间太久,很多地方都被磨平。楼道采光不好,只在两层中间拐弯处有个小窗通着外面,偏还有人家在那里摆放杂物,遮大半窗子,显得狭窄楼梯更加逼仄昏暗。
杂物!陈家那层楼楼梯拐弯处也是堆许
陈老太太确是醒过来,只是整个身体基本都已不能动弹,连话也说不出来,何妍匆匆赶过去,人却在病房门口停停,转头冷眼去看紧跟在她身旁傅慎行,傅慎行愣下,这才明白她意思,自嘲地扯下唇角,在门外止步,淡淡道:“去外面等你。”
何妍独自进去,站到床边低头去看陈老太太,握住老人手,涩声道:“陈妈妈,是何妍。”
老人反应极为迟钝。可待目光落到何妍脸上时,那浑浊双眼却是骤然亮,费力地张开双唇,从喉咙里发出“嗬!嗬!”声音。何妍瞧出她是有话要说,忙就低下头去凑近她,安抚道:“您慢慢说,在这里。”
可老人口舌根本不听使唤,无法表达自己意思,情绪越发急躁起来。
何妍看得心惊,忙劝道:“您千万别着急,身体会顶不住。”她说完,转头扫下屋内,见除那位照顾陈母亲戚再无别人,这才又凑过去,小声说道:“知道您要说什,您放心。果果那里会处理好。”
陈母唇瓣不停地哆嗦着,有眼泪从眼角流出,顺着皱纹沟壑落入苍白鬓角中。她手指在轻轻地抖动,试图想努力地回握何妍手。何妍察觉到,把她手握得更紧,又说道:“您放心,所有事情都会帮您办好。”
何妍嗓子有些发哽,几乎要说不出话来。她停停,才又俯身把嘴凑到陈母耳边,用只有陈母能听到声音,字句地说道:“您放心,不会放过他,绝对不会放过他。”
陈母情绪这才渐渐平缓下来。她也是个极为刚强理智老人,慢慢闭上嘴,深深地吸两口气,这才又颤巍巍地张开口,无声地说着什。那口型很简单,像是只有两个字,她遍遍地、费尽全力地向何妍重复着,试图要告诉她什。
何妍在猜测着,模仿着她口型,低低地发出相近音来。“lou——dao——”她忽地心中亮,凑近老人耳边,低声问道:“是楼道,对吗?”
陈母闭上嘴,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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