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干爹！”徐明海拎着往外跑，耳朵后面还隐约听见陈磊跟周莺莺说：“给你带
件毛衣，广州货……”语气
下子就变得软绵绵
，还有些结巴。
徐明海到关九爷屋前咚咚敲几下门就进去，看秋实果然坐在桌子旁边和九爷起听话匣子呢。不过这回不是单口儿，是甜脆圆润京剧唱词。徐明海无心细听，只把礼盒搁在桌子上，得意非凡道：“同志们，喝过咖啡吗？”
见秋实摇摇脑袋，徐明海三下五除二就把咖啡罐子拧开，然后递到秋实鼻子底下让他闻。
“哎哟，这可有年头儿没喝过。”九爷搭茬。
徐明海看着关九爷脸上皱纹，心想这咖啡不是传说中高级进口货吗？
个当代小学生还没喝过呢，您上哪儿喝去？
大年初三，徐明海上午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写检查。吃过午饭，李艳东就逼着徐勇带着自己去领导家拜年串门，说趁着过节走动走动送送礼，为下波分房做准备。俩人于是没带着徐明海，嘱咐几句就走。
徐明海见大人们终于没影儿，马上就揣着从各处搜刮大虾酥和话梅糖去找秋实。他推东南屋门，发现陈磊已经回来，看样子也是刚进来，正在和周莺莺说话呢。
“干爹好，阿姨好，”徐明海叫完人便问，“果子呢？”
“刚吃完打卤面就跑，不跟你在起，那就在九爷那屋儿。”周莺莺说。
“什
时候果子跟九爷这亲？”陈磊纳闷，“这才三天没回来。”
“您老喝过？”
“那是，”关九爷仰脖，孩子气地说，“天津沦陷前，挨起士林喝。”
徐明海觉得关九爷这会子可能又疯上，起士林是什？哪挨哪啊。这时，只见老爷子边说边站起来，转身，就从厨房里拎出个缠着塑料绳，被粉纸仔细包裹着圆家伙。
“正好，”九爷笑眯眯，
周莺莺解释：“老爷子那好像玩意儿挺多，果子就喜欢去。”
“那也去！”徐明海扭头就跑，却听见陈磊喊住自己。他转身回去，只见陈磊拎出个礼盒来：“你上次不是说看广告想尝尝’雀巢咖啡’什味儿吗？给你。”
“干爹您真牛！”徐明海接过这红彤彤盒子，打开看，黑白两个罐子，透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洋气，总结起来就四个字：味道好极。
“打哪儿弄来啊？”除广告里面，现实生活中徐明海只见过学校老师拿雀巢咖啡玻璃瓶当过茶水缸子。
“给你就拿着，”陈磊笑骂道，“臭小子，天天瞎打听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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