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甸甸少年心事让徐明海阵鼻酸,他强迫自己笑着说:“行啊!就这说定。会儿你给签字画押,省得以后发达不认账。”
“还要给你买房。你爸妈套,九爷套,咱俩套,都挨着。”
“有车有房有媳妇儿,都快忘自己姓什。”徐明海抱紧秋实,两处硬邦邦地方无可避免地贴在起,如同血肉相连两颗心,跳动着依偎着。
“还要起去看千禧年奥运会开幕式,去香港澳门旅游,咱们说好……”
徐明海正全神贯注地听秋实句句描绘着他们未来,胳膊就湿。
到晚上,秋实身体后知后觉般感觉到疲惫。他于是连澡都没洗,早早就上床,脑袋挨到枕头就把自己彻底撒入长夜。
徐明海冲完凉兑盆温水,裸着上身钻进南屋。他拧干毛巾,拿在手里点点蹭去秋实脸上汗渍。这种照顾人细致活儿他以前压根不知道怎干,可突然间就无师自通。
幽暗中,少年双眼皮上那两道漂亮褶皱坍塌下来,便遮住白日里四分五裂目光。看上去依旧是漂亮安稳样子。好像他们起嘻嘻哈哈逛庙会,去北戴河吃海鲜只是昨天事情。
灼人痛楚在徐明海胃里翻涌。他忍不住低头亲秋实下,然后拿着毛巾继续。擦到腰窝处时,那块猫爪形浅疤露出来。徐明海想,也许再过几年,这块印记就会彻底消失,可果子心里那道伤口纵深,却需要用余生去养。
他仔仔细细把人从头到脚擦两遍,然后起身放下蚊帐翻身上床。
秋实哭。
从开始抽泣逐渐变成呜咽,最后他用力抵住徐明海肩膀,剜心剔骨地放声大哭起来。
为周莺莺,为陈磊,为自己和徐明海。为所有戛然而止生命,为那些猝不及防离别。
秋实在睡梦中凭直觉把头扎进徐明海怀里,对方身上散发出熟悉味道让他无比放松。
徐明海搂着肌肤泛着隐隐凉意人,发觉他俩最近都瘦得邪乎,骨头和骨头挨在起,硌得生疼。黑夜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,两人起相拥睡去。
次日早上天光未亮,秋实就醒。他近距离看着徐明海脸发会儿呆,然后用手指轻轻沿着对方五官曲线和锁骨处凹陷起伏。
不会儿,徐明海就缓缓睁开眼,然后小声问:“好不容易能睡个囫囵觉,这早就醒?”
秋实此刻再不用逼自己装大人样说大人话,只把头枕在对方肩上,没头没尾道:“哥,以后给你买车,买好车。比王祖贤舅舅车还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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