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宁低头看,见是枚扳指,灰白光滑,看就是被人握在手心里摩挲很多遍,是被人用心偏袒着样宝贝。
戚余歌道:“鲸鱼骨,驱邪避凶,你留着。”
雨势小些,打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响。
迟宁捏紧伞骨,几乎都要脱口而出:你和大师兄之间矛盾,就是你勾结千叶派,要害簇玉原因吗?
可迟宁开不口。
他胸口发沉,压着多年来师兄弟情谊。
见他不开口,戚余歌道:“你没什话说,便问问你。听说萧镜来,他医术好,你身体可有起色?”
迟宁在旁叫他:“师兄。”
戚余歌身子僵刻,随即颓然弯弯嘴角:“你都看到?”
迟宁没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递个干帕子出去:“擦擦吧。”
帕子被戚余歌捏在掌心里,轻轻拭去血迹。
鲜血把白帕洇湿,像红豆落在新雪上。
大雨滂沱,天地失色。
迟宁耳畔全是雨滴穿林打叶潇潇声,空气潮湿到粘滞,而不远处,戚余歌袭红衣立在雨中,脊背挺直,许久未动。
迟宁看着戚余歌,心绪翻涌。
他这位师兄是顶张扬顶漂亮人,面孔鲜妍,实力拔群,性格通透大方,各色各样人物他都周旋得来。
师傅甚至说过,戚余歌比解九泽更适合峰主之位。
“有所好转。”
“你这病拖许久,对外瞒着,罪全都自己受,”戚余歌关切道,“不精医术,但徒弟沈秋庭还算有出息,你可以让他帮忙诊诊。”
沈秋庭如今是戚余歌最得意弟子,修为超过师兄容介,在炼丹、医术上都颇有造诣。
迟宁知道戚余歌是真心实意:“会保重,师兄也要保重。”
戚余歌含糊“嗯”声,从怀里掏出物塞给迟宁。
“被你看见也好,”戚余歌自嘲笑,“恨解九泽,解九泽也恨,这多年师兄弟情谊,都是面上装出来。”
迟宁没再说什,只劝声“回去罢”。
他看戚余歌此时强撑着精神,脆弱得似乎下刻就要倒下。
两人同撑把伞,回戚余歌所住岁和殿。
到门前,戚余歌对迟宁道:“这路你都不自在,像是有话要对说。”
面前落魄背影不像戚余歌,方才那个声嘶力竭人也不像戚余歌。
戚余歌从来都不肯让人心疼。
……
感觉到手腕上伤口已经不怎痛,戚余歌从衣服上撕下道布料,往上草草包扎几圈。
再抬起头时,连串雨珠没再打到脸上,把伞倾斜过来,盖住他大半边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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