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大黑袍飘荡在风里,很快缩成个小点。
迟宁不忍心地移开眼睛,在炎北重逢后,他似乎直在看顾凌霄背影。
盘旋半空,尖声鸣叫,声音响彻雪域,久久不散。
脸上凉,迟宁抬头看见乌云落雪,惊觉冬天才将将过去半。
“走罢。”迟宁对潘云鹤说,“顾凛已死,魔族受重创暂时不可能大肆举兵,咱们也该犒赏士兵,让他们歇歇。”
潘云鹤犹豫不决。
这批魔族军队潘云鹤认得,是顾凛麾下最精锐部分,如果今日真刀真枪打起来,自己这边大概率落于下风。
然而,潘云鹤不可能说出服软话:“比就比……”
迟宁拉住潘云鹤,他还保持着清醒,不能拿士兵性命去赌。
丢些面子而已,迟宁不在乎什。
看到迟宁沉默不语,顾凌霄目光越来越冷。
“你该杀啊,怎不命令他们动手?”
话虽如此说,但顾凌霄脸上哪有点畏惧神态。
潘云鹤并非只带十几个人,跟在后面人马此时赶到,乌泱泱地围成个半圆环,皆拿佩剑指着顾凌霄。
迟宁甚至都来不及阻止。
“回炎北?!”
潘云鹤最先反应过来,“你和顾凛是什关系?”
“仇人关系。”顾凌霄淡淡答。
潘云鹤抽出剑来,拦住顾凌霄去路:“你身带魔气,报上身份来,不然别想轻易离开。”
顾凌霄顿顿步子,偏过头来,看得确实迟宁。
迟宁脸上尽是疲态,背有些弯,像跟不堪重负细芦苇。
“们不愿意兵戈相向。”
顾凌霄挑眉:“让走?”
迟宁:“让你走。”
炎北鹰隼俯冲下来,停在顾凌霄肩头,深灰色眸子眨不眨。
顾凌霄转身向雪原深处走去,魔兽和士兵有秩序地跟着首领折返。
时间,顾凌霄成为众矢之。
剑尖上闪着白晃晃日光,顾凌霄冷哼声,掌心凝出魔气,击在地上。
两人高木刺破土而出,成排成排地从地里钻出,尖端锋利,逼得潘云鹤众人连连退后。
此时顾凌霄士兵也到来,比潘云鹤这边数量更多,寸步不让地对峙。
“要比比吗?”顾凌霄略抬着下巴,眼皮向下耷,锐利地看着潘云鹤。
玩味地想从迟宁身上得到句答案。
留他?还是杀他?
迟宁心里乱糟糟,长久以来,无论是师父教导还是心中所信,都认为事物黑白清楚,是非分明。
可顾凌霄偏成为黑白相触第三种,迟宁不知道该把顾凌霄摆在哪个位置
这次让顾凌霄走,会不会是放虎归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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