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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段烨霖回到金燕堂,许杭正坐在床边面泡着脚,面看医书。段烨霖走上前,蹲下身探水,已经不烫。
他抓过旁毛巾,再把许杭脚从盆里捞起来,
“砰”!
没有再给金洪昌说话机会,许杭摆手,个小兵麻溜地上膛开枪,对着金洪昌肩膀就是枪。
“啊!!!!”杀猪般嚎叫。
随后,又来好几个士兵连着补好几枪,折磨好会儿,终于断气。
士兵清理残局时候,问许杭怎处理,许杭倚着门,双手环抱着自己,望着天上五彩斑斓、肆意张狂烟花,轻飘飘地说:“就葬在绮园吧。”
嫁妆助你东山再起,才让你打下今天家业。她对你,是真当亲人。可你对,却是做绝。”
金洪昌把头磕得咚咚响,鼻涕眼泪起流出来:“是舅舅糊涂!舅舅错!您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!”
“可本就是个小人,也不屑做什大人。”许杭把茶放下,往椅背靠,“舅舅啊,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表弟落水而死事情?”
金洪昌愣下,许杭说是金洪昌独苗,金文祥只小许杭两岁,被宠没边,家里横行在外霸道。当然他对许杭从来也是呼来喝去,随手打骂。忽有夜喝多酒,失足落水死。
“表弟死时候,就在岸边,他直叫你名字,所以想,表弟他是希望你下去陪他。”
他要金洪昌看着,自己挣下家业,最后都到别人手里。
他要金洪昌看着,曾经属于他切,最后成他坟墓。
他要金洪昌看着,即便飘零无依如他,最后如何绝地反击。
不过四年,想来他也该看够。地狱里魔鬼哪有人间多,看来总得找几个人下去陪他,否则空荡荡地狱里就他个恶人,太孤独。
许杭最后给园艺匠人下命令,“把这个,夷为平地吧。”
金洪昌骇然大惊,他身上没穿衣服,已经扑簌簌往下掉汗,都是凉飕飕。他心底五味杂陈,不知是丧子之痛还是仇恨之切,纠结到最后,还是败给求生之欲。
他哆哆嗦嗦:“都、都是造孽,赎罪,就当你表弟他替赎罪,行不?你放过,这辈子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,好不好……”
“好啊。”许杭答应。
金洪昌喜出望外,眼泪都停住:“真、真?!”
“当然可以原谅你,舅舅,”许杭笑得很灿烂,像戏文里写得温和公子,可说出话却异常可怖,“可是,母亲原不原谅你,就劳您亲自去问问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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