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致得入骨,就像个人剖开心事。
段战舟手都是抖,在那些个字上面摩挲又摩挲,恨不得这是刻在他身上好。
“笨蛋……怎会有这蠢家伙?”段战舟摸着额头,眼圈又红片,埋怨话说两句,再也说不下去。
这半年来,段战舟最擅长件事,就是学会做奶油蛋糕。这种西洋人甜腻腻东西,他从来不喜欢,或者永远也不会解,怎会有人喜欢。
但是那个家伙就是特别爱吃甜。
这地方真小,段战舟进屋里,还得微微弯腰,省着撞着脑袋。他直走到个小房间,这里蜘蛛网遍布,角落里还有蝙蝠出没。他看到其中张床靠着墙壁上,写着大大小小无数个正字。
他伸手摸摸,那些字迹就更清楚。
是丛林字迹。他就是在这儿长大,天天数着日子过下去?院墙上都有丛林踩出来坑,他究竟是站在墙头偷看自己多少次呢?
那这张床,就是他睡过?
段战舟大掌刚刚抚摸过床沿,就摸到坑坑洼洼痕迹,低头仔细看,在床头位置,木头边沿,刻着很多密密麻麻小字。
好久没做梦。
又是早醒来,段战舟睁开眼,外头刺激阳光照射进来,扎得他眼睛疼。
自从丛林死去之后,他再也不做梦。好像丛林就是他所有好梦和噩梦,统统带走,已经点儿也不剩。
其实这样也好,万梦到,他该和丛林说什呢?道歉,丛林会原谅吗?拥抱,丛林会接受吗?
若是不会,那还是不要见好。
打奶油真很麻烦,很枯燥,也很累,但是现在,段战舟已经知道,该打到什程度,才能让它绵密。
请来西洋厨师不会像中国大厨样鄙视他个大男人学这种东西,还用蹩脚中文问他:“您是……要做给谁呢?”
“爱人,”段战舟裱花样子像是给古
他送奶油。
他笑。
他叫段战舟。
他长高。
他……
早上起来,先喝杯酒。随后就听到底下人来报个消息,说是章家倒,章家宅邸也被卖。
闭上眼想想,段战舟披上衣服,去那个被查封章家庄园。
那个院墙已经不再新粉漆饰,反而是斑驳脱落。段战舟抬头望着,空空墙头,他想不起来当年那个趴在墙头上小家伙长什样子,那夜里太黑。
那个家伙……
几乎没费什力气,段战舟翻过院墙去,另边,是章尧臣曾经培育杀手地方,如今荒废多年,到处积灰,又脏又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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