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径跑下床很快锁住门。
时舒看着他,眼泪跟自动似,怎都停不。
梁径站在门边,眼神复杂,片刻,低头去看摔得黑屏手机。
房门外家长没声,似乎也不知如何是好。丁雪叫两声梁径,梁径也没出声。
时舒两手捂住眼睛,泪水就从指缝里渗出来,他不是很想哭,但还是边哭边说:“你回去吧呜呜呜别理,你回去吧,求求你梁径,你回去吧”
这个家好像是他家,又好像不是。
他父母早就天南地北,而刚刚,他忽然发现,自己最依赖妈妈好像也不是那在意团圆。
虽然此刻外面站着,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亲人,但这种临时到来补偿,还不如没有。
他被抛下,却还要表现得像是可以接受。
忽然,手里握着手机亮起来,是舒茗电话。
走过去拿出来,放在床尾。
梁径探头进被窝时候,时舒个人蜷缩着默默淌眼泪,眼睛早就肿得不成样,嗓子都发不出音。
“时舒,是,梁径。”梁径伸手摸摸时舒小脸,冷冰冰,摸下满手心都是眼泪。
梁径心疼坏,赶紧探头出去把带来礼物抱上床,对着面前山包包说:“看,给你新年礼物!”
山包包不动也不响。
梁径皱眉:“你这样不会走。”
时舒从没有这伤心过,他想也没想就把手机扔出去。
门外,舅舅舒俊敲门,语气无奈:“时舒,你妈妈说热搜都是假,别哭。快出来,梁家叔叔阿姨来,提前给叔叔阿姨拜个年好不好?”
话音刚落,丁雪柔和声音响起:“时舒,不要难过,让阿姨进来看看好不好?”
“不要——!”
时舒尖叫着坐起来,盯着门眼睛里全是红血丝,他嗓子本就哑,这会听起来就像绝望幼鸟,声嘶力竭。
梁径再次探头进去,来来回回,身笔挺外套都皱些。
“时舒别难过。给你带最新乐高,很漂亮蝴蝶花园,有各种蝴蝶样本,宽尾凤蝶,你见过吗?特别漂亮,也很珍稀——”
“不要。你拿走。”嘶哑嗓音,时舒心灰意冷。他年纪小小,那刻语气仿佛尝遍世间百态。
梁径注视着他,不说话。他维持着探头进被窝动作,没有其他动作。
静默几秒,时舒又呜咽起来:“不要你拿走你走吧,让个人呜呜呜呜没有人要,他们个都不要你走吧”他太难过,说不出句完整话,所有发音卡在嗓子里,混着哽咽和抽泣,听得人心都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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