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将明
时候，时舒醒
过来。
这
晚哭来哭去，眼睛肿得不成样子。
舒茗昨天半夜得到消息，说醒，今早就带罐核桃要给他吃。
梁径哭完时舒哭，时舒哭完梁径哭。已经说不清哪个更可怜。
总之都很可怜。是天生对可怜。
等时舒这边哭累睡着，后半夜，医生过来例行检查。
情况朝着乐观方向发展。
颅内淤血不像之前那样凶险万分，时刻压迫脑神经，而是有消散迹象。
梁径不说话，伸手轻轻抱住他。
两个人抱会，时舒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。
“你刚刚坐在这里哭，
好难受……”
梁径很小心地摸摸他后脑勺，没说话。
“后来你睡着，睡不着，就看着你，你又哭……”
还挺重。
疼得他皱眉。
睁开眼，教室与阳光通通消失不见，病房里十分昏暗。
双眼在黑漆漆夜里瞧着他，神色担忧，眼含泪光。
“梁径……”
月升，田径场上灯都亮起。
只是等再次睁开眼，他还趴在桌上，面前还是那张没写完生物卷子，背后推他肩膀人却不见踪影。
张开手心，枚戒指很安静地躺着。
梁径点点握紧戒指，扭头埋进自己臂弯。
很快，肩膀轻轻颤动。
“等血块面积缩小、散开，手术也得尽快。”
梁径：“好。”
“梁先生，您不必太过忧虑。”
省人医宋主任朝他宽慰笑：“后续们会安排非常细致全面检查。”说着，他看看病床上泪痕未干时舒，笑着建议：“最好还是不要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……照这个哭法，指不定又要晕过去。”
梁径点点头，没再说什
。
“流好多眼泪……给你擦，你直哭直哭直哭……”
“你怎睡着都在哭啊……”
眼泪浸湿梁径肩膀，时舒被他抱着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他想起小时候梁径，想起小时候因为丁雪病情难受得也在梦里哭泣梁径，顿时心头大恸。
“梁径……”
他们两个轮番哭。
时舒慢慢靠近，抬起头亲亲梁径额角：“别哭。”
“没事。”
他小声说：“不会离开你。发誓。”
顿顿，时舒又往他耳边凑，哄他：“骗你是小狗。”
和小时候样。
他记忆里存有无数个关于时舒瞬间，永远阳光灿烂，永远芬芳恣意，但此后，也会有这样短暂时刻：恩爱绵长，悲伤也绵长。
“梁径……”
“梁径……”
有人在叫他。
耳朵好像被人咬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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