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绝如期赶至平川,无需刻意打听,只循着那些来往江湖人士便找到傅少御此行赴宴落脚地——城东沈家庄。
庄主沈仲清乐善好义,德高望重,今日是他五十寿辰,各大门派、世家均派人携贺礼前来祝寿。
宴席设在铺有长毯庭院,自辰时起,登门贺寿之人络绎不绝,丝竹管弦之声终日未休。
萧绝伏于青瓦飞檐之后,借皎皎月华与院中灯火,将庭中众人与画像对比,始终不见傅少御所踪。
莫非他没来赴宴?
萧绝无意与他回忆往昔:“说正事。”
那人笑意盈盈,侧目示意随从,幅画像被恭敬递到萧绝面前展开。
“此人名唤傅少御,有人千金买他首级,点名要你去做。”
画中人剑眉星目,自是副丰神俊朗好皮相,教人过目难忘。
“他年纪轻轻已入江湖高手青云榜,风头正盛。后日他会去平川府赴宴,你……”
春意渐盛,枝头残冬消融殆尽。
萧绝躺在粗壮枝杈间闭目养神,斑驳阳光如星子洒落,带几分暖意,偶尔有雪水滴落于唇缝,舌尖晕开寡淡泥尘味。
他形貌昳丽,身玄衣衬得皮肤苍白近乎病态,左眼以黑色眼罩遮覆,如艳鬼似罗刹。
忽闻得飒飒破空之音,他扬手挥,转瞬翻身下树,两指间已然多出支淬着寒光利箭。
箭翎以青雀尾羽所制,是踏仙阁信物。
正打算乔装打扮混进夜宴时,门口忽传来阵嘈杂,有小厮连滚带爬穿过庭院,往正厅内跑去,不多时,就见厅内走出几人。
中间两鬓斑白者自是今日寿星沈仲清,在他身边站着几位年纪相仿男人,萧绝并不关心,他目光紧锁在沈仲清身后。
“知道。”
萧绝将画像卷好转身便走,经过那片灌木丛时,浅似琉璃右眼斜扫下,并未顿足。
待他走远,名刀客愤声道:“简直嚣张!门主,您何必看那个独眼龙眼色?”
“不必多言,”唐筠遥见西南方阴云密布,轻叹声:“要变天,等速回踏仙阁。”
果然不出个时辰,闷雷开始滚滚作响,潇潇春雨下整整两日方歇。
“现身。”
周遭派死寂,无人应他。
萧绝手腕翻,羽箭击穿雪水裂空而去,只听西南方灌木丛中传来声惨叫,尖锐却短暂。
青衫男子从树后绕出,身后跟着两名玄衣刀客。
“不愧是老阁主最钟意人,杀伐果决。”来人言辞眼神不无戏谑,“只可惜那孩子左不过十四岁。若没记错,应该同你进踏仙阁年纪差不多吧?转瞬竟已近十年光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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