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中阴冷难耐,火星噼啪响,魏尚书眼睛都没抬,淡声道:“你昨日说冯小姐婢女从郑府逃出来,被令夫人藏在偏院,她手上有郑将军腰带。但令夫人交出那女子时,她早已经服毒自尽,留下遗书说自己害怕被你重罚,瞒下冯小姐是同人私奔事,诬陷郑将军劫走人。”
冯侍郎双目微微瞪大,坐直起来,喊道:“不可能。”
魏尚书慢慢抬起头,他外表端正,为官数十载,官袍威严凛然,严声厉色,“大司马为洗冤屈,任京兆尹搜府,仔细搜查后仍旧没见冯小姐影子,冯大人,此事由太子监察,容不半点差错!若无证据,污蔑朝廷命官,罪加等!”
他语气夹杂冷意,没有多大起伏,却把冯侍郎想说话堵在喉咙里。冯侍郎额上开始冒汗,隐隐察觉到什。冯家婢女是家生子,绝不会说谎,自裁更没必要,除大司马会做这种事,没有人会多此举杀掉个婢女。
这里是关押重犯之地,酷刑冷具泛出血腥压迫,冯侍郎咽口水,有些紧张,他确实派人要给算计郑邗,
秋雨绵绵,大清早地枯枝残叶。
钟华甄那边在想怎不得罪李煦法子,另边刑部气氛紧张,守卫森严。刑部尚书是太子人,冯侍郎是三皇子舅舅,天生就是对立。
审刑院牢房中散发酸臭难闻味道,发霉被子硬邦邦。
冯侍郎今年快五十岁,头发花白,虽畏畏缩缩,但看着像有些文人气,平日最好面子,点小事就能被激怒,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,不甘落下风。
冯家子嗣不多,在朝中不得重用,十几年前出个冯才人,虽不得宠,但生下三皇子,母凭子贵,封为冯贤妃,奈何命不长,不过几年香消玉殒。
他是冯贤妃唯血亲,对李肇掏心窝子好,时时可怜顾念,经常给小时候李肇送东西。近些年气焰渐长,借着李肇风得罪不少人。但李肇敬重他这个舅舅,什都会替他摆平,久而久之,他也生出种天不怕地不怕。
狱中篝火时亮时暗,手掌大小横排小窗透进光亮,冷脸严肃魏尚书走进来,几个刑部*员恭敬跟在他身后。
冯侍郎身上灰袍沾脏污,显得有些狼狈。
狱卒恭敬抬来张案桌和扶手椅,魏尚书身形挺拔,坐在椅子上,*员递来卷宗,他翻阅几页,开口道:“冯大人,还不愿说吗?”
冯侍郎坐在冷硬被子上,强撑道:“该说都已经说,老臣只是想为女儿讨回公道,并没有派人暗算郑将军,贼人栽赃陷害,魏大人不明察秋毫,难道还想诬陷于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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