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华甄看长公主眼里蓄泪,想要开口安慰,长公主又说往事。
“追着他跑,想他为陛下分忧解难,甚至冒险上战场,他觉得麻烦极,又不好意思明说,后来觉得实在是太拼,偶尔会帮扶两下。再之后们二人摔崖几天,崖下共患难,定终生,怀你时候,他还不害燥地四处敲锣打鼓送喜糖,别人还以为他要纳妾,知道是有孕,堆人过来恭喜……”
她话说到半,突然掩面而泣,钟华甄起身给她帕子,不知道从哪开口。
威平候和长公主间感情是真。
青州这些将士若不是有过威平候吩咐,不定能在这多年过去后,还待长公主如同自家人;而长公主年年都在为威平候祈福,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动摇,她心里只有威平候。
人都知道,他并没有那大野心,所以想留在京城打消皇帝顾忌。
后来有长公主,两人经历几番波折共许生,他留在京城更加理所当然。
而皇帝能做出那种举动,没人能预料得到。
“没心软,”长公主让屋里伺候下人都下去,突然开口对钟华甄说,“你父亲豁达敦厚,除爱逛妓坊、红颜知己大堆污点外,几乎没什值得拿出来提毛病。”
别人平日和他相处冒犯到威平候,他极少会怪罪于人,可若是犯军纪家规,却又严惩不贷,从不手下留情,很多人对他又敬又怕。但要真能在他手底下走趟,做他兵,腰板都会挺得比别处兵要更直些。
钟华甄轻声说:“父亲在天有灵,会知道母亲这些年为他所做。”
长公主声音嘶哑:“甄儿,与陛下情同手足,但绝不会原谅陛下。你父亲是问心无愧英雄,死在被人埋伏偷袭下,何其冤枉?他甚至还没见过你,明明他那想见你!”
钟华甄猜得到旁人对威平候敬重,她在交州那时间里,不少人听说她是威平候世子时,还出来围观过。
长公主喃喃道:“在想如果不嫁给你父亲,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?如果不嫁他,他就不会相信皇帝,在战场上说不定会提高警惕,这样就没人能害得到他。”
钟华甄知道她只是在倾诉自己想法,也没开口打断她。
长公主面色苍白,神情也有些恍惚,“你父亲和别人不样,他不想要家中有人被他牵累,也不想子嗣继承衣钵,嫁给他时十七岁,而他那时已经快到而立之年。”
他们二人间年岁相差不少,长公主那时候是太傅孙女,身份不低,与威平候门当户对,但威平候在私德上名声,确实不太得人待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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