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眨眨酸涩
双眼，在熹微天光中描摹着仇野眉眼，有那
刻，他希望仇野就此死去。
那样他就不会再被漫无边际惶恐所折磨，他可以处理好仇野尸体，然后再用柄尖刀结束自己生命。
“别醒
吧，就这样也挺好。”
钟煦腾出只手，理好仇野汗湿长发，倾身吻下他滚烫唇，然后便保持这个与仇野相对而卧姿势，闭眼睡过去。
他不打算给仇野处理高烧，也打
他后悔不迭，却不知道是该后悔当初念之差做错事被仇野抓住把柄，还是后悔他不该总是害怕被仇野玩弄抛弃而滋生出先步逃跑念头，亦或者他最后悔就是昨天不该时脑热，向仇野举起尖刀。
事到如今，该怎收场？
先是逃跑，后是动刀，如果仇野好转，定不会放过自己。可他是个废物，昨晚跑下山去时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没法离开仇野。
钟煦痛苦地抓着头发，怔怔看着那张因高烧而潮红不已脸。
男人显然已被烧得神志模糊，额头沁层冷汗，英挺眉紧拧着，略显干燥嘴唇翕动几下，钟煦趴凑过去，隐约听到仇野在唤他名字。
疼得仇野青筋,bao起，全身紧绷，导致伤口再次出血。
“别动！”钟煦毫不怜悯地按住仇野淌血伤口，声音却在颤抖，“这是你活该！给
忍着！”
仇野撑着最后丝力气将他拽至自己面前，两人额头抵着额头，距离近得都能看到彼此眼底血丝与水汽。
他嘴里喃喃地说着什，但断断续续，听不真切。
钟煦咬咬牙，赶在眼泪掉落之前，加大按压伤处力气，挣开仇野钳制，直起身子再次给仇野消毒。
大概是察觉到他靠近，仇野忽然艰难地侧过来，双手抱住他胳膊。
钟煦被拉得踉跄下，跌躺在他枕边。
仇野便整个人弓成虾米状，蜷在钟煦身侧——这是钟煦第次见到男人如此脆弱而孤单面。
即便意识仍不清醒，但那紧箍着胳膊双手却死死抱着，不肯懈怠。
钟煦被勒得生疼。
这次仇野没能挺过，歪头晕过去。
钟煦扬起胳膊抹把脸，拿绷带给仇野紧紧包扎好伤口，又将人半拖半抱地弄到二楼卧室，然后他便躺在他身边，望着天花板失眠到天亮。
凌晨四点左右，仇野有辗转醒来迹象，但他直在呓语，钟煦探手摸，发现他额头烫得惊人。
钟煦打开床头灯，抱膝坐在旁边，静静地看着饱受高烧煎熬男人。
看着看着，眼泪就流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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