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人生进入某个阶段,精神上富足远远超过对物质追求。
楚嘉禾选靠窗座位,坐下后轻轻扽截衣袖,翻开资料,将纸张压平。他偏头,魏司哲动作比他稍快些,左手已然支撑起额角,浏览着资料上内容。
目光停驻,恰好讲师也讲到这章节,“多施善行,内心丰盈”,魏司哲食指点在这句话上,而后侧过脸,楚嘉禾右手转动着圆珠笔,正在聚精会神地“听课”。
他们互相不露痕迹地观察对方,彼此心中都有微小起伏。
光线透窗流入,在楚嘉禾工服上划分出明暗,刹那恍神,魏司哲果真有种重温学生时代错觉。
魏司哲带着点得意笑容还没成形,手机响,刚想到齐谦,这人就打来电话。滑屏接听,他朝不远处林荫道歪下头,楚嘉禾放开大橘子,默契起身,双手背后,陪着魏司哲起散步。
早春温度适宜,楚嘉禾慢悠悠地跟着魏司哲,耳朵里全是他低沉嗓音:“周末有事。”
“嗯”,“什叫没就玩不成”,而后无奈地笑,可能是楚嘉禾在旁边缘故,魏司哲和朋友讲话态度要比私下里温和不少,“保证不会推掉”,“知道”,“定到场”。
三言两语挂断通话,魏司哲收起手机去看身边人,楚嘉禾垂眸注视脚尖,唇角沾染着不明显笑意,抬手整理被风吹乱头发,取出怀表看眼时间。
魏司哲注意到这只怀表边缘磨损严重。
既是如此,有件事必然会发生在课堂上——传小纸条。他于是摘掉笔帽,认真书写,完毕后把纸张推给楚嘉禾。
先抬头看眼讲台,再接过来触及手背纸,楚嘉禾扬笑低首,四个标致汉字映进眼帘:何谓善行?
不是平日里经常闲聊话题,委实有点严肃,不大适合用言语交流,魏司哲却对楚嘉禾回答心怀期待。
写字时,楚嘉禾腰背笔直,坐姿端正,侧脸线条是养眼,魏司哲看得投入,但纸张已经传回来,他带着点意犹未尽情绪垂眸瞧,不由得挑下眉毛-
“魏先生想不想再当回学生?”
这个提议很有意思,尽管魏司哲摸不透楚嘉禾想法,但愿意跟着他走:“和你起吗?”
楚嘉禾说:“们可以坐同桌。”
主楼层有间阶梯教室,慧安养老院每周都会开设佛学公益讲堂,听者大部分是老人,也有陪同家属和少许医护人员。
两人从后门迈进,各自拿取份学习资料和纸笔,讲师是位出家人,魏司哲微讶,阶梯教室竟然坐满大半“学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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