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觉睡得不久,是自然醒,睁开眼就见他挨着胳膊坐在沙发外沿,没穿上衣,干净宽厚脊背看得到瘦而清晰肌肉线条,褐色皮带搭在肩膀上;他在打电话。
“这几天要是没什必须出面事儿就别找,嗯?啊,家里有病人要照顾。”
他把皮带从肩上抽下去,这个蕴含浓郁暗示味道动作勾起些不恰当遐想,在他转身看时候生无可恋闭上眼。
“不会伺候人不会学啊,能说点儿中听吗,孙子你这张破嘴。挂。”
他只手抚上额头,将碎发往后拢,嘴唇贴着眉骨亲吻。
哭下午眼睛肿得像桃,鼻音蔫蔫地笑起来,“那就不记仇。”
非正常遗弃和非正常寻亲,想,比起认祖归宗那些流于表面东西,离开对有养育之恩夏皆,才是真正不孝吧。
倒也谈不上恨谁——看眼在前台结账宫隽夜和周靖阳——这不足挂齿小半生,遇见过那多不为血缘也倾心待人,爱且不够爱,哪谈得上恨。
晚上回家打点去学校要带行李,收拾衣物和抽屉过程中翻到什陈年旧物就坐下来看会儿,书本,相册,纪念品,任何贮藏着回忆东西,看就是大半夜。
第二天早晨,和夏皆起吃她做早餐,送她去工作之后,留下来打扫屋子,中午时背包出门,在玄关正对墙壁上贴张字条。
“回来。”
翻身坐起,在纸上写:「想你。」
他眨眨眼,似乎对这种意外坦诚交流方式感到有趣,有些感情过于丰富乃至于矫情话,写下来比说出口容易得多,这种看似枯燥“单方面”交流也不会令人厌烦,趴在茶几前,侧身刚好倚着他小腿,问他:「你还难过吗。」
“……”
「隽夜。」捶捶他膝盖。「让听听。」
「爱你,妈妈。」
没有买车票,也根本没打算去旅行。
找出许久没用钥匙开宫隽夜家门,两只猫多日不见,都蹭着裤腿喵喵直叫。两手各抱只,任凭它们弯钩似小爪子抓衣服,湿漉漉鼻子嗅耳窝,带着它们在屋里乱走。
他没在家,空调仍送出暖风,桌上放着半杯还未凉透白开水,杯底同样压张字条:「三点前回来。你老宫。」
不自觉牵动嘴角,把纸条揉作团,搂着两只猫躺倒在沙发上。小家伙们挤在身体和手臂间夹缝里、发出此起彼伏呼噜声,在这“有他”空气中安心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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