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辰风明显正在思考下个话题,避免让气氛冷却,林潮生自然地抢过话头,“烟呢”,他笑着问,“怎不抽”。
陆辰风低下眼睑摁摁鼻梁:“也不是那急迫。”
两个人随意交谈着,林潮生语气极为平缓:“什时候开始抽烟?”
林潮生裹着偏厚白色毛线衣,灯光映在上面泛起绒绒光边,他似乎很怕冷。他明知故问:“是要外出吗?”
陆辰风抬下拿烟手:“干点坏事儿。”
顾忌前几分钟在阳台上感受到低温,陆辰风其实并不想再体会次,但迫于烟瘾犯,他只得不太礼貌地问:“客栈允许吸烟吗?”
林潮生答:“这会儿允许。”
呼吸悄然放慢,陆辰风心跳落沉,他注视着逆光而坐掌中端书林潮生,仅仅是两句稀松平常对话,却好像比尼古丁更能缓解他此时急躁。
栈陌生,仔细回忆遍怎来大理,再瞄眼墙上时钟,凌晨五点十三分。
他慢慢坐直身子,掀起被角,迟滞地迈下床。推开阳台门,满身热度撞上洱海三月底冰凉气温,陆辰风猛地冻出个哆嗦。
披件外套,手掌撑住栏杆,左侧沿岸依稀亮着几团灯火,陆辰风隐约能听到稀稀寥寥玩闹声,认真分辨,其中还掺杂着曲少数民族歌谣。
唱词是什,陆辰风听不清,只觉得曲调宛转悠扬,空灵绵长,能安心神。
只海鸥停驻在他身侧,立在栏杆上歪着脖颈,用红尖嘴梳理自己羽毛。它不怕人似,往陆辰风手边移动步,低头啄啄羽翼,警惕地再跨步,再啄,模样十足滑稽。
“坐吧。”林潮生见他立在原地,友善地发出邀请。
陆辰风应声走过去,拉开座椅,收起烟包。
他们坐在靠近书架原木桌椅里,面对着面,陆辰风抬高视线去看架子上书籍,惊讶地发现种类居然不少,有名著、杂志、摄影集、诗集,甚至还有几本儿童漫画。
陆辰风:“这些都是你买?”
林潮生摇头:“不是,大部分是客人留给客栈。”
跟着这只海鸥朝右边偏移视线,余光中,露天观景平台上落着从前厅投来束微亮,有人和陆辰风同样,早早地醒来。
拔下房卡,陆辰风掩合屋门,想去庭院里抽根烟解乏。穿过走廊,前脚刚踏进前厅区域,他朝亮着那抹光源望去,立时刹住脚步。
是林潮生。
耳边动静由远及近,目光从本子上挪开,林潮生扬头看见手持烟包陆辰风,温和地打招呼:“这早?”
陆辰风点点头:“你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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