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个路口,街边种几棵法国梧桐,半绿半红叶子随风飘落,稀疏光线从枝杈缝隙间缓缓流淌。《锁麟囊》中有这样出景儿,“春秋亭”幕,“薛湘灵”坐在花轿里,身明媚热烈打扮,笑吟吟唱,“分枝珊瑚宝,安她半世凤凰巢”。
文祺侧脸被光线抚亮,上扬唇角旁边有个很浅酒窝,他安然唱着,在路牙边跳上跳下。
眼前是熙攘曲折街道,车流疾驰而过,肖谔听不见这些纷扰喧闹,只有抹动人嗓音如清泉汇入心间。
多希望时光能够就此停留,肖谔想,气温渐凉,他问:“离拳馆还有段距离,打车去吧?”
文祺摇头,明明是最熟悉街景,他却想同身边人看更久:“们慢慢走吧。”
行军床孤零立在墙角,没再用过。
文祺小时候不喜欢午睡,而今被肖谔养出这个习惯,中午总要休息会儿。平时入睡速度很快,但现在,趴在肖谔胸口咕哝着不知道在说些什。
“还不睡,都快过点儿。”肖谔把文祺往怀里带带,低声问。
文祺用力眨下眼睛:“你躺身边,要是还能睡得着,你岂不是很没面子。”
肖谔认真缕清这句话逻辑,笑,抬手在心口上抓两把。
拳馆装潢没怎变,如奢华气派,文祺坐在实心红柱前胶皮椅上,与肖谔所处擂台隔着十几块黑白地砖。
脱掉鞋袜,打赤脚,肖谔拉伸臂膀,“喀嚓”声,文祺眯眼缩脖,下意识摸摸自己胳膊。
活动开全身,肖谔带好拳套,扎绳系结,双手对击,抬眼与对手示意。还是之前陪练那名壮汉
文祺臂肘撑床,身体向上移移,嘴唇贴在肖谔耳边,闭着眼轻声呢喃。七八遍后肖谔才听清,文祺念是自己名字,搂着脖子不厌其烦嘟囔五六十遍,终于睡着。
肖谔手揽着他腰,手枕在脑后,心甘情愿,让伏在身上文祺平稳呼吸,带动着自己心跳。
般下午时间,文祺基本猫在练功房足不出户,肖谔闲暇时,会去拳馆打会儿拳击。拎着拳套跨出栅栏街没几步,站在马路边叹口气,肖谔转身对几乎快要贴上他人说:“偷懒跑出来,芳姐不说你?”
“只要把你摆芳姐面前,说什她都会答应。”口吻里带着得意,文祺上前两步与肖谔并排,五指从外衣宽硕袖口下伸出来,牵起对方垂在身侧手。
指间硌件硬物,肖谔低头瞧,文祺右手无名指上,带着荷包里那枚珐琅彩工艺凤鸟银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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