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放着太子不当,却要做个和尚,不免勾起念兴趣,后来梁澄发誓言果真应验,又让念起几分探究之心,加上二人两次三番偶遇,念顺水推舟,轻易地博得梁澄好感。
也不知从何时起,他渐渐开始享受起梁澄看向他目光,对方眼里迷恋,让他得到前所未有满足感。
念以往并不乏他人倾慕拜服,他也早已习惯众人恭敬与仰慕,但是唯独梁澄注视,让他觉得通体舒泰,浑身自在,或许是因为对方长双好眼睛罢。
古人言“胸中正,则眸子瞭焉;胸中不正,则眸子眊焉”,
念觉得他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,平日里端足高僧派头,如今想要脱下这层光亮外皮,却不是那容易。
念骨子里是个十足自又傲慢人,无渡大般若衣钵传人身份,又让他身份几乎凌驾于当世所有禅修,就连大相国寺方丈,在他面前都要避让行礼,敬他声“上师”。
这样身份,让他不必看谁脸色,当然,他本人也有狂傲嚣张资本,所以平日里端着高僧做派,淡漠寡言,即使些在江湖中颇有地位人,甚至某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,念也是想不见就不见,说云游就云游,也没人责怪句,反而交口赞道,上师不愧方外之人,行踪缥缈,不惹凡尘。
那次梅下初见,他本是临时回寺,想要采些新鲜梅花,结果远远地就看见,那株十年不曾开花古梅,竟不知何时,开满树红霞。
等他走进后,抬眼便见花影横斜间,人披发白服,坐于树上,周身真气震荡,红梅飘飞成帘,将人包裹其间,那人仿佛花间仙子,坠入凡间。
念隐去气息,直到梅中之人破障出境,漫天红梅纷纷落地,在古梅边围成圈,这才故意发出声响,穿过花枝,抬眼正好与对方四目交接,看清对方样貌,念便移开视线,投向满地落红。
看在这人长得不错份上,念就大方地原谅对方坏这树红梅罪过。
这花落到地上,沾尘土,念自然看不上,正要离去时,对方从树上飘下,双赤足,瘦削凝白,足尖粉润,衬着满地艳艳夺目红色,显出份摄人心魄美感。
念忍不住多看几眼,对方还以为他心里起不满,脚拇指往里微微缩,足背弓,跳出落梅铺就地面,站到边上,双裸足也隐在宽大披风外罩里,念不由叹句“可惜”。
第二日,太子当众发誓出家消息,震动整个东都,他才知晓,昨夜花中之人,竟是当朝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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