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卷子往桌上摔:“朕最看不得,就是文武*员徇私舞弊,罔顾国法!你自己看看,就是这样满纸墨痞,也能路考上京师来,到底是什人放他通行无阻!”
这罪名可就大,欺君罔上,掉脑袋大罪!
刘韦议腿脚反而不抖。
有道是豺狼当道,焉问狐狸,有这些犯大罪*员顶着雷霆之怒,他那点小手脚算什,毛毛雨都沾不到。
当下心中大定,附声道:“皇上圣明,臣方才阅卷,看这个福建举子满纸胡说八道,玷污圣贤,心中激愤不已,正准备给他评个下下之卷。”
恭声道:“启禀陛下,方学士在阁里理卷,赵学士听说号房里渗水过去视察,林学士说是……说是……”
“说是什?”
“说是肠胃不适,出恭去。”
景隆帝笑笑,坐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,随手从桌边拈起张考生卷子,“林学士想必是昨夜跟人争画舫不慎落湖,受寒气。”
他说得漫不经心,刘韦议背上却冷汗直淌,中单濡湿。
景隆帝道:“何止是下下,当逐出科场,永不录用!”
锦衣卫果然是无孔不入,令人毛骨悚然,他方才举动,会不会也落在那些见缝插针眼睛里?这个念头在心底闪过,刘韦议身躯晃,腿肚子直抽筋,好似站都站不稳。
幸亏皇帝正低头看卷子,没有注意到他煞白脸色,只是双修长剑眉慢慢扬起来。
“……这就是本届举子试卷?”皇帝面色微沉,拍桌沿:“这写什乱七八糟东西!”
刘韦议吓得激灵,忙探过头去看,好死不死正是被他随手放在桌沿苏晏卷子,顿时噤若寒蝉。
景隆帝吐口气,用指尖戳着卷子:“这人连八股格式都弄不清楚,怎通过院试、乡试?又是怎当上举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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