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贺霖跳下床,倒满杯冷茶,口喝干。冰凉入腹,瞬间打个激灵,那股燥热似乎也被扑灭。他重又回到床上,辗转几多,不知何时,迷迷糊糊睡着,做个梦。
梦中他便是那魏生,被个极风流俊美男神仙搂在怀中,哄着他解衣就寝。
他心底不情愿,又莫明有些期待,懵懵懂懂随其摆弄,待到对方玉山倾覆,忽觉不妥——乾坤倒错,自己须得在上面。便翻身,将对方压在身下。
男仙也不挣扎,只是声轻笑:“人生苦短,极乐无边,何不共赴神仙地?”
他胡乱摸索,却总不得其门而入,蓦然看清对方脸,唇角含情,凤目流辉,宛如雪地上薄粉轻红树桃花……是苏晏!
粉嫩姣好;忽儿又是他被自己压得发红手背,红痕浮在白玉上,浓丽得触目惊心……
太子失神片刻,收回目光,拣留本最新,心不在焉地翻看。
“……酒酣,洞宾先寝魏生和衣睡于洞宾之侧。洞宾道:‘凡人肌肉相凑,则神气自能往来。若和衣各睡,吾不能有益于子也。’乃抱魏生于怀,为之解衣,并枕而卧。洞宾软款抚摩,渐至呷浪。魏生欲窃其仙气,隐忍不辞。”
——什东西?朱贺霖心底惊下,这吕洞宾是男仙吧?魏生再标致也是男子吧?如何个“渐至呷浪”法?
他翻到文名看,“假神仙大闹华光庙”。哦,假,难怪。
太子骤然惊醒,粗重地喘着气,满额都是细密汗珠。袴裆中潮湿片,他掀被看去,竟是梦遗。
“……富宝!富宝!”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高声叫。
外间守夜宫女急急
又继续看。
“至鸡鸣时,洞宾与魏生说:‘仙机不可漏泄,乘此未明,与子暂别,夜当再会。’推窗跃,已不知所在……枕席之间,余香不散。魏生凝思不已。至夜,洞宾又来与生同寝。连宿十余夜,情好愈密,彼此俱不忍舍。”
朱贺霖面红耳赤,忽然想到——既然冒充神仙,用还是男身吧,如何能与魏生“情好愈密”?自己与苏晏也同殿而寝过,算不算情好愈密……
他心头颤乱地又往后翻页,看到假洞宾招个假仙姑来,“三人共寝。魏生先近仙姑,次后洞宾举事。阳变阴阖,欢娱夜……”只羞得面如火烧,低骂声“荒*无耻”,将本子胡乱往暗格里塞,闭眼倒回枕头上。
可闭眼仍不得安生,脑中闪念不止:炉中氤氲香气、席间凌乱衣带、趾甲上蔻丹、满枕青丝如瀑……全是香艳零碎画面飞舞,如风卷落英,煽得他口干舌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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