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柒道:“是苏大人救卑职命。”
他故意用客套称谓,放在眼下咫尺相对情景与亲昵无间举动中,却显出种欲盖弥彰暧昧。
苏晏坐在床前木踏板上,只手在沈柒手中,嘴唇还残留着湿润水渍与对方体温触感,莫明地有些心慌意乱,耳根发热。
无端想
苏晏为难地皱眉,怀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“就口……渴……”
苏晏心想,他高烧昏迷许久,这才刚刚脱离危险期,或许真是吞咽无力……送佛送到西,还是帮帮吧。医疗护理本不该有忌讳,只当做人工呼吸。
念至此,他端起水杯含小口,低头喂哺。
沈柒与他唇瓣相接,老老实实咽水,没有多余举动。苏晏放下心,把杯水都喂完。
他嘴角插入,昏迷中半流半咽,但好歹也喝进去些许,不至于脱水。还要及时更换被血水和组织液渗透纱布,忙活个不停。
期间婢女送晚膳进来,他无心饮食,只匆匆用碗八宝粥。
到戌时将尽,他抚摸沈柒额头,感觉热度终于下降,还担心是错觉,将自己额头贴上去,仔细感受体温。
高烧确退下来,目前估计在38度以下,并且稳定两三个时辰。苏晏心弦松,疲劳困倦顿时如潮水席卷而来,握住沈柒手背,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睡着。
这觉睡得极不安生,浅梦连连,苏晏没过多久忽然惊醒,睁眼就看见沈柒脸。
沈柒喝完水,声气渐壮,说:“你是来见最后面?”
苏晏拍拍他手背:“别胡说,你死不。烧既然退,就说明土制青霉素已然见效,再佐以消炎解毒汤药,很快便会好起来。对,这里有些滇南密药,去腐生肌,治疗外伤有奇效,回头也给你敷上。”
正是之前挨廷杖后豫王送,沉甸甸大竹罐,他没用完,如今还剩半罐。
沈柒虽不明何为“青霉素”,但也意识到此番能醒,该归功于苏晏。他反手握住苏晏手,十指交扣,掌心紧紧相贴。
苏晏觉得这举动太过亲密,抽下手,没,连累沈柒牵动伤口“嘶”声,只好听之任之。
沈柒正安静而贪婪地注视他,目光幽深炽热。
苏晏脸色欣慰:“你终于醒!感觉如何?”
沈柒张张嘴,时发不出声音。苏晏忙端来杯温水,将荻管送到他嘴边。沈柒作极度虚弱状,勉强吸两口,水流枕头。
苏晏无奈,说:“你慢慢来,点点吸。”
沈柒声音嘶哑如砂纸,艰涩道:“吸不……你喂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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