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名不耐烦,上前两三下扒他戏装。襦裙和褙子被夜风吹得大半干,只有些濡湿。
西燕脸羞愤地继续脱亵衣。
吴名额角青筋直跳,低骂:“不要脸!”说着脱去身上夜行衣,兜头扔给西燕,将戏装胡乱穿在自己身上,又扯下蒙面巾,打散发髻,将头油亮乌发披在背上。
他身形匀称,个头不算太高,这般女装披发,乍看还颇似落难小娘子。
西燕亵衣也是湿,被风吹直打哆嗦,没奈何穿上夜行衣,又被迫蒙上面巾。
本就是个下下策——这戏子胆小如鼠,哪里是个能打掩护,只怕到时见卫老贼就露怯,连累自己功败垂成。
可若是少这个台柱,谁去献唱,总不好他自己化个妆披上戏服登台吧?
吴名烦躁地皱眉,忽然听见远处隐隐有喧哗声,在幽静夜色中传得甚远,他耳力过人,仔细听,怀疑是兵马司巡夜铺兵。
将西燕随手搁在屋顶,吴名蹿上高高牌楼,举目望去,见两条街外灯火如炬,官兵们围着辆马车,攻又不攻,撤又不撤,僵持在那里。
距其不到两条街,又驰来另队人马,从衣装打扮上看,像是奉安侯府护卫。中间簇拥着匹高头大马,马上之人锦衣燕服,虽看不清面目,但吴名眼就认出体态,正是卫浚老贼。
他忍不住盯着吴名脸瞧,第眼只觉普通,与丰神俊逸豫王相较,顶多只能算五官端正,心底莫明地有些失望。但再多看几眼后,视线又从峭薄嘴唇、孤挺鼻梁上方,蓦地撞进那双寒星剑芒似眼睛,整个人好似被破堤冰河席卷而去,又像被漆黑夜空中道亮白闪电击中。
西燕不禁后退两步,怵然想:这是个煞星!
吴名忽然对他露出个微薄冷笑:“拼尽全力跑吧,自求多福。”
然后他将西燕推出墙角,朝官兵方向捏
这是在马车里截住谁,卫老贼激动得连缩头乌龟也不当?莫非又是替身……不,训练替身哪里是那容易事,光是寻找容貌天然肖似之人,也得花不少时间。他刚死个替身,短时内找不出第二人。
仇人近在眼前,吴名反倒异常冷静,把临机而生几个刺杀方案在脑中权衡,甄选成功率最高个。
他转身几个起落,回到屋顶。西燕正试图滑下垂脊,战战兢兢地用脚去够屋檐。
吴名把拎起逃跑不成伶官,又掠过两条街。拐角僻静处,他将西燕往地面栽,冷冷道:“脱衣服。”
西燕下意识地抓紧钱匣,双臂抱胸,语带哭腔:“好汉想要做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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