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王久经风月,听便知其中关窍,脸色微变,须臾恢复如常,眼神却冷下来,从齿缝间挤出三个
支军队战斗力,是靠善于指挥将领和久经沙场老兵撑起来。新兵若未见过血、受过伤,只能算是乌合之众。然而受伤士兵,十有六七又会死于金疡发作,往往还没磨炼出来,就憾然折损。
倘若青霉素治疗疡痈真有奇效,对个国家助力更甚十万雄师,因它能泽惠百世。
“《礼记·大学》有云,‘致知在格物,物格而后知至’,可朕听着,又觉得与应虚先生所言‘格物学’有所不同。可否详细说说?”皇帝问。
陈实毓惭愧道:“草民也只依稀听个大概,具体还得请教苏大人。”
皇帝对此兴致正浓,刚要下旨传唤,又摇摇头:“罢,明日再说。”
宫门下钥,才知道他早已出宫,就连特意吩咐守在养心殿外内侍,都没见着他面,直气得七窍生烟。
“东宫旨意就不是旨意吗?他这分明是恃宠生娇,根本不把小爷放在眼里!”太子气红眼,对富宝大声宣告,“要狠狠罚他次,给他个教训!”
富宝知道太子这会儿在气头上,须得顺着话说,但又担心太子真把苏大人给罚,回头后悔起来,迁怒他火上浇油。想来想去不敢吭声。
太子怒冲冲踹他脚:“连你也不听话!说,怎罚他?”
富宝为难道:“罚……罚他在殿外站半个时辰?要不就罚他个月俸禄?”
豫王似笑非笑:“苏少卿不是刚出宫,现在派人去追,不过片刻工夫。”
皇帝瞥他眼:“朕明日自会找他商议,你们先退下吧。”
陈实毓行礼告退。豫王欠欠身,也走。
出养心殿,豫王问:“应虚先生可曾闻见,殿内有酒气,隐隐还有股异香?”
陈实毓犹豫不答。两人走到僻静处,见左右无人,他才对豫王说道:“闻见。若老夫鼻子没失灵,那应该是天水香气味。”
太子怒极反笑:“要不要罚他自饮三杯?”
富宝心道,这还不是怕你气消以后要反悔?不如高举轻落,两边都有台阶下。
太子冷哼:“这次他休想再糊弄,等着瞧吧!”-
养心殿内,景隆帝听豫王讲述苏晏制药救人之事,又命人召陈实毓即刻进宫,细细盘问,对这种名为“青霉素”奇药很是动容。
他在登基前,也随先帝驰骋过疆场,知道疡痈之症可怕和致死率。两军交战时,若是敌方阴毒,用金汁等秽物浸泡兵器,道小小血口便能取走兵卒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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