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勒坦,”苏晏轻声说,像恳求,又像命令,“活下去。”
瓦剌汉子们冲出帐门,下跪叩拜长生天,嘴里叽里咕噜喊个不停,个个泪流满面。
苏晏还在发懵,觉得这乍死还生场面有点奇幻。
但阿勒坦还活着,他也因此感到由衷欣喜,默默向道教、佛教以及异国各大教主神感谢轮,希望他们再接再厉,勇攀神迹高峰。
最后他是手脚酸软、虚脱无力地,由锦衣卫帮忙从阿勒坦身上扶下来。
清水河草场上,褚渊手下策马疾驰而来,掀帘入帐,对苏晏禀报:“褚统领逐核对过名册,霍参军麾下确少五人。”
他颈侧。
没有脉搏……
苏晏绝望地呜咽声,汗珠从他眼角大颗大颗打下来,如泪落纷纷。
就在此时,他指尖忽然感觉到轻微跳动,下下,由轻到重,渐次清晰。
苏晏愣怔,灼热感从另只手掌上升腾而起。
“霍惇怎说?”苏晏坐在榻沿,接过面巾擦汗。高朔半跪着给他重新包扎手掌伤口。
“霍参军说,那五名兵士无故失踪,夕食点名时便已发现,还以为是结伴私逃,正要带队去抓。”
苏晏丢面巾起身,对方脸说:“带去看看那五个人尸体。”
快要出帐前,他略踌躇,折返回来,又亲手替几近赤裸阿勒坦穿好衣袍。
临走前,他摸摸缠绕在对方左臂上那根淡青色发带。发带末端垂落下来,竹叶形状玉片相互敲击着,发出极轻微清响。
他火燎似抬起那只伤手。发现手掌正压在阿勒坦腹部,尚未愈合伤口开裂,流出少量鲜血,恰巧印在那枚树形刺青上,将乌木染成血木。
苏晏用袖子去擦,只觉刺青处热得惊人,而染上去血迹怎都擦不掉,仿佛渗进肌理深处。
迷离间,苏晏觉得那棵树在吮吸、在抽条、在膨胀,它要展开顶天立地庞大树身,用枝叶将整片苍穹覆盖。
直到被侍卫们唤醒,他才发现,刺青依然只是蒲扇大小,而被他压在身下阿勒坦,虽然仍昏迷不醒,气息却逐渐平稳,有微弱却持续呼吸。
大夫把脉后,啧啧称奇,说毒素仍在体内,但不知被什压制下来,暂时脱离生命危险,或许还能多捱几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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