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亲王和郡王们都知道,也由此看清豫王在圣上心目中地位——只有他才是亲弟弟,其他都是假兄弟、假侄子,老老实实蹲在藩地,逢年过节往京城里写写祝颂文、拿些赏赐花天酒地就对,至于其他有没,想都不要想。
除宗室与身边亲信,谁会清楚豫王本名?
倘若这封信真是豫王写,会在火漆印章上使用这个犯讳名字,也说明收信之人与他关系匪浅。
朱攸苟这才意识到,他在阴差阳错之下,可能真把他叔叔信使给打——
他赶忙上前,扯掉信使口中布团,急问:“信是豫王写?写给谁?”
麻袋里闷得很,他又被揍得鼻青脸肿,口齿不清,护卫冷笑道:“什王府?咱们王府可没你这号人!居然还敢冒名,这回你是李鬼犯在李逵手里,跑不!”
把麻袋拖进王府后,那汉子被堵住嘴,五花大绑在堂柱上,等待平凉郡王处置。护卫们搜他身,兵刃、腰牌、碎银、信封……杂七杂八扔桌。
护卫长抓起腰牌,翻看上面刻字,给对方肘子,嘲道:“豫王府?你冒充哪个王府人不行,非要冒充豫王府?你知道豫王在哪儿?京城,天子脚下,跟笼子里狮虎样被关着呢,哪有力气管外面事!他叫你来送信,给谁送?给们王爷?他知道们王爷是哪个?笑话!”
那汉子被打得鼻血直流,唔唔直欲分辨,被堵着嘴说不出来。
这时朱攸苟摇着身肥膘进来,听护卫长说完情况,接过腰牌掂掂,嘶声:“这腰牌做得还挺逼真,材质和制式都没错,莫非是从豫王府里偷?”
信使被打掉几颗牙,咽着血沫呼哧呼哧喘气
又拿起信封翻看,火漆上盖着私人印章,仔细分辨是两个字:“槿城”。像是人名字。
朱攸苟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,想又想,突然豁朗:这不是豫王朱栩竟本名?!
先帝儿子们,起名时都带个“槿”。今上登基后,按规矩亲王们全都得改名,不得再用这个字,他父亲存王也改名。民间连朱槿花都改叫“佛桑花”,就是为避圣讳。
放眼天下,也只有天子胞弟豫亲王,还敢在私下场合使用这个旧名。
曾经有人逮着这个小辫子,向皇帝告密,说豫王保留旧名是对圣上怨望,定有不臣之心。皇帝二话不说,把告密砍头,并撂下句话:“朕昨日召见豫王时,还叫他‘槿城’,怎,朕对自己也有怨望不成?今后谁再敢以这些莫须有罪名,试图挑拨宗室不合,朕诛他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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