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奔沉默片刻,说:“抱歉,是冒犯。”
殷福含着泪,低头要走,个不慎撞在他身上。韩奔下意识地伸手扶住,挨得近,闻见他
刚走几步,背后个声音问:“你在这里做什?”
殷福心底微凛,不露声色地转身,轻声道:“韩统领。”
韩奔手按腰刀走过来,上下打量他,“这几天你脸色直很难看,拉肚子还没好?”
殷福笑笑,“谢统领关心。没事。”
“你有事。”韩奔说,“除夕夜,轮值侍卫在起吃年夜饭,怎独独不见你?你擅离职守,去哪里?”
来看看就知道。苏清河就在臣弟心尖上,不剖出来,如何割舍?”
刃尖入肉,血流蜿蜒,皇帝再次被犯浑弟弟气得手抖,“你看你这副德性,哪里像个亲王,分明是兵痞无赖!”
豫王从割肉之痛中尝到从心所欲快意,仿佛体内那股流窜恶气也随鲜血同涌出去。他大笑道:“人生在世,倘若爱不能爱,把自己活成个无情无欲神明,即使天下在握又有什意思——你说是吧,皇兄?”-
在豫王府某个偏僻角落,夜色覆盖阴影深处,殷福猝然咳,喷出口乌血,向前踉跄两步,手按在嶙峋山石上。
拈在指间鹤骨笛被溅上星点血斑。
殷福把头低,不说话,想绕开韩奔走。
韩奔堵住他去路,“不把话说清楚,休想走。你是要对交代,还是去王爷面前招认?”
殷福左突右进,都被对方挡住,寸步走不脱,便垂下头,鼻音浓重地说:“要你管!”
“职责所在,当然要管。”韩奔听他鼻音软糯,有点心疼,又忍不住想进步逼迫,“说!昨夜去哪里?做什?”
殷福被逼出哭腔,无奈道:“去祭拜父母!当年家灭门就是除夕夜,父母尸骨无人收敛,至今不知归处。只能去庙里遥遥祭拜,以全人子之心。说完,可以走?”
他努力运功调息,片刻后方才站稳。
这几日,除非豫王离府,每夜笛音不曾断过。以传声入密之法,送至目标人耳中。
昨夜除夕在鸿胪寺,曲同时操纵四人迷魂飞音消耗他太多真气,尚未来得及蕴养,今夜又见时机难得,明知勉强还是忍不住出手,导致气血逆冲,伤心肺经脉。
豫王军伍出身意志坚定,只可徐徐图之,心急冒进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,导致功败垂成……殷福如此告诫自己。
他将鹤骨笛贴身藏好,擦拭干净嘴角血迹,深呼吸后,身影从黑暗中浮现,回到灯火幽微小径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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