鸨母愣过后,心花怒放:“好好,妈妈这便去准备,好让更多贵客来争头彩——话可说在前头,你要是看中掏不起梳笼费穷小子,妈妈可不答应!”
“放心,会看人。”丢下硬邦邦句,小红走进房间,十分干脆地关上门。
鸨母呸口:“清高个屁!还不都是出来卖……不过也好,不少官人就吃这套,越清高越有人捧。老娘受点气就受吧,将来有银子入账就行。”
鸨母噔噔噔地冲下楼去作准备。房间内,小红摘下纱
女子转头,透过纱幔看她:“什事。”
给取花名多好、多雅致,就不肯要,非得用土吧唧本名,这小娘子真是……白瞎盘亮条顺,点情调没有。当初觉得她能力压群芳,炮而红,这才答应她条件,指望本馆也能出个花魁。如今看来,悬!
鸨母腹诽归腹诽,白团团面上又挂笑,说道:“小红啊,你来咱们院儿也有些日子吧。”
“才第七天,不算有些日子。”
鸨母噎下,“当时说好,你卖身葬父,也是片好心,才答应你守孝期不接客。可这做也是糊口生意,实在养不光吃饭不干活,你看要不——”
几道不起眼暗红色指印。
名身穿藕荷色对襟袄、牙白色襕裙高挑女子,从巷中走过,裙摆上莲塘鹭鸶图样,随着步履款款摆动。
女子头戴挡风斗笠,斗笠边缘垂下白色纱幔遮得住容貌,却遮不住婀娜身姿,令过路行人忍不住好奇,总希望她能撩开纱幔,好睹芳容。
可惜女子全程都没有露面,有好事者直尾随,见她走入家妓馆大门,于是嘿嘿笑几声,盘算着等有钱有闲时来,见识斗笠下庐山真面目。
这家妓馆档次普通,在京城里不入流,生意冷清,也只堪姐儿们与老鸨、龟公勉强糊口。
小红打断鸨母话,语声脆硬,比普通女子声音更低、更冷些:“你急着赚钱?”
鸨母又噎下,“这个,谁不想赚钱啊?你不赚钱,吃啥喝啥,就说回头给你爹上坟,供品——”
小红再次打断鸨母话:“就今晚。”
“——都买不起……什,今晚?”
“对。但客人由来挑。今晚就站在大门对面二楼外廊,把这枚珠花投给谁,就是谁。”
女子径自上二楼,走向过道尽头房间。鸨母追上来,满脸堆笑地唤道:“挽红绡——”
女子脚步不停。
“绡姐儿——”
女子推开房门。
鸨母笑容渐敛,干咳声,嫌弃地叫道:“小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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