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握着玉印,用双澄澈而深幽眼睛看他,不推辞也不谢恩。
皇帝道:“朕还不太……习惯,但以后会慢慢习惯,总之,拿着吧。”
苏晏笑:“臣会回礼。”
“不用,回礼朕在许久前就已经收过。”
许久前?有吗,苏晏努力回忆,想不起来,只好作罢。
苏晏第反应:卧槽,皇帝私印,珍贵文物万金难求,妥妥传家宝啊!
又想:特能传给谁?
再说,五百年后,自己用过碗也是文物好?可就算值个千八百万,也享受不到。
这玉质手感太好,他揉摩着三寸来长、两指粗细玉印,厚着脸皮道:“皇爷这是赐给臣?”
皇帝笑骂:“让你安心说话。你倒好,还想顺手牵羊,把朕东西顺走。这是天子之印,你敢用?”
野心也不小。”
苏晏道:“臣认为,只有摸清动机,才能推测对方行为。倘若烧毁坤宁宫与引爆火药库就是个杀手营营主,那他弄得天下大乱,图什?是对大铭有血海深仇,还是对国器有所图谋?
“臣总觉得,他身份与他目之间,还欠缺些什环节,不把这块重要空白填上,就无法描绘出‘弈者’真正面目。”
皇帝思忖片刻,又问:“你刚才说,‘几个人物与势力’,还有呢?”
苏晏幽幽地看皇帝眼,“臣不敢说。”
他把这枚私印往衣襟里藏,“如此臣就敢大着胆子继续说——
“第二个,是卫家。或者说,是太后。”
皇帝手指扣在床沿硬木上,紧紧,没有立
苏晏看皇帝并无不快,于是得寸进尺:“这要是二十四玺,什‘奉天之宝’‘皇帝之宝’,打死臣也不敢用。可‘槿隚’……”他垂目看玉印,念出这两个极高极远又近在眼前字眼,微醺似生出股迷蒙,“真不能用?”
景隆帝忽然意识到,苏晏并不是在讨赏,而是在试探。
苏晏想知道,在帝王身份之外,他是否还能是朱槿隚,什前缀都不加,什避讳都没有,槿隚。
并非在权势上,而是在性灵上,与他平起平坐。
景隆帝沉默片刻,说:“你收着吧。”
“是不是要讨句,‘朕恕你无罪,直言无妨’?拿去吧。”
“臣还是不敢说。怕触怒皇爷,口头答应不作数。”
“……”
皇帝从袖内摸出方圆柱形私人小印,往苏晏怀里丢,“立字为据总算数罢?章自己盖。”
玉印为绝品羊脂玉琢成,凝脂晶莹,洁白无瑕,印头篆文刻着“槿隚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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