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身躯在怒与恨中微微颤抖。
他愿意付出己之身所能付出任何代价,换回荆红追灵魂。他发誓哪怕上天入地,也要把七杀营、真空教、卫家,包括藏在最深处“弈者”彻底铲除与埋葬。
篝火映照苏晏脸,他眼中亮着比这火焰更加决热、令人惊心烈光。
苏晏坐起身,见荆红追正弯腰把丛枝杈放在火堆上烤。光亮似乎照不进血瞳刺客面具与夜行衣,他沉默与冰冷得像个鬼影。
“阿追,你在做什?”苏晏努力用平常语气问。
指掌,脚尖徒劳地乱踢,仍被掐个半死。
即将窒息时,对方终于松手,他重又掉落回地面,狼狈地蜷着身,爆发出比呛水更为剧烈咳嗽。
濒死瞬间,苏晏被恐惧阴影笼罩,并且第次发现,原来荆红追被剥夺属于人切意志与情感之后,剩下部分,竟比野兽更加残酷,简直是架锋铄而高效杀戮机器。
面前这个戴着面具刺客,再也不是那个会红着脸说“为大人所动”阿追。
也不是那个把唇舌生硬地贴上来,气不换吻得他几乎窒息,找各种机会缠着要和他多多练习阿追。
对方没有理会他,举起手里东西看看,仿佛觉得有些烧过头,在空中轻扇几下。
苏晏这才看清那东西:捆三尺多长弯曲铁线,是用许多根细铁丝拧扎起来,周身多余而突出铁丝头,拗成旁逸斜出形状,像丛生而干枯荆棘枝杈,又像冬日窗玻璃上冻结出冰晶树。
但因为材质是尖锐金属,又比自然造物美感多几分狰狞与诡异。
苏晏沉着脸看它。无论这玩意儿是什,放在眼下情形中,怎看怎像刑具。可是作为棘鞭没必要灼烧,作为烙铁又没必要
更不是那个满心期待给他暖床,却整夜搂着他不敢造次,以为他睡熟,偷偷亲吻他脑后发丝阿追……
苏晏边咳嗽,边从心底涌起难以言喻愤怒,这愤怒像烈火样灼烧着肺腑,吞没所有惊疑与恐惧。
——这是自己步步从黑暗里牵到阳光下人,现在他们要把他重新变成鬼!
“你是个灵魂真正自由人。”“你从来都是选择走最困难那条路,不为钱财、权势、名利等任何外力所动,始终往无前,始终执剑问心。””——言犹在耳,他们却剥夺阿追身上,他最为重视与钦佩特质。
正如柄好不容易淬去死气,终于可以归鞘剑,却被硬生生砸碎剑鞘,将只余锋利剑身,作为他们肆意修改与操控武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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