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问
两个人
肢体在热水中偎依缠绵，苏晏吐出
口长气，向后枕在桶沿，皇帝提前步伸手，拿臂弯给他当
枕垫。
白雾氤氲中，苏晏内心前所未有平静与安详，轻声道：“以前
与皇爷相处时，心里总怀着丝惧怕。”
皇帝搂在他腰身手紧紧，语气却只是淡淡：“怕受责罚，乃至掉脑袋，觉得伴君如伴虎？”
苏晏轻笑：“开始是，但后来渐渐变。怕是，旦与皇爷过那条禁线，既回不到君臣关系，也维持不情侣关系，最后因为搅合太多外力、公私事，变得乱七八糟，不得不惨淡收场，甚至付出更惨痛代价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，又问：“如今呢？”
然涌出眼眶，却是半点声息也无，寂然地流淌。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，在手臂上咬出几排凌乱不堪牙印。
皇帝以为他因为太累而动不动，便吻吻他肩头，给他掖好被子，随后起身穿衣走出房门，吩咐侍卫烧大桶热水抬进来，放在外间。
不多时，浴桶与热水备好，侍卫们训练有素地退出去。
皇帝抱起苏晏，要亲自给他擦洗时，才发现他手臂上布满带血牙印。牙印咬得深而凌乱，可见心绪何等痛苦不宁。皇帝目中柔光暗下来，问道：“后悔？”
苏晏摇头，深吸口气，定声答：“情之所至，何来后悔。”
“奇怪是，如今反而不怕。”苏晏侧过脸，眼神柔和地看他，“找到心理上那条平衡线。
“为什
只能在君臣、朋友、家人、情侣等等关系之间独选其？为什不能既是君臣，又是情人；既是情人，又是兄弟？人与人之间关系，本来就复杂多样，厘得太清，就像把情分掰开来条条解析，反倒索然无味。
“所以在这室之中，们有鹣鲽之情，在朝堂之上，们有君臣之义，对国家对自己都不亏欠，有什不好呢？”
皇帝欣然且欣慰地笑笑，将他抱在自己大腿上亲吻：“爱卿所言有理，朕受教。”
苏晏搂着皇帝脖子，讨赏似啄口：“臣开导自己，皇爷有何赏赐？”
皇帝神情松，轻抚他手臂，叹道：“不必纠结。人生在世，从来不能尽善尽美，过于苛求自己，对爱你人也是种折磨。”
苏晏在冒着热气浴桶中怔怔地坐片刻，点头道：“皇爷说得对。不求尽善尽美，但求尽心尽力。想通。”
“想通什？”
苏晏歪着脑袋看他，不答反问：“桶这大，要不要进来起洗？”
皇帝含笑接受邀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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