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勒坦手掌向下压压,示意他们坐下,自己也坐到众人中间,拿起他们手中酒囊仰头灌几口。他用手背抹抹嘴角酒渍,说:“你们父亲、兄弟、儿子——去年跟随离开瓦剌那些侍卫们,再也回不来!”
这十几个汉子顿时红眼眶,咬牙说:“们看见大王子独自回来,形貌改变,也猜到些。”
阿勒坦道:“只记得
他声音如山峦样雄骏,又隐隐有着弯刀般锋利质感。这让黑朵蓦然感觉,阿勒坦与之前不同。
不仅仅是头发、皮肤与瞳孔颜色不同,而是在某个更深于心魄、属于神灵才能拨弄领域,发生有如雪崩般剧烈变化。
黑朵不由得望眼远处阿尔泰山——夜色中看不见山顶终年积雪,只能隐约勾勒出山体雄峻轮廓——眼前阿勒坦令他想起这座山。
他沉默许久,欠欠身,悄然向后退去。
阿勒坦忽然笑笑,说:“大巫,不在族里时候,感谢你为父王治病。”
老萨满话:
“会忘记,那就说明不够重要。如果足够重要,总有天你会记起来。”
……算,阿勒坦想,就让它继续系着吧。也许有天,会找回那段记忆,也许辈子都想不起来,那也是天神旨意。
夜风拂过耳畔,阿勒坦忽然动动耳朵,把头转向草长人高河岸。
“黑朵大巫。”他沉声道。
“这是职责,也是心意。”
嘶哑声音消散在风里,黑朵身影也随之消失在草丛中。
哗然水声中,阿勒坦步步走回岸边,任由夜风带走身上水珠与湿气,方才把衣袍穿回去。
他回到王庭,但没有进入交织着歌舞与酒气广场,而是钻进周围无数穹帐其中个。
帐内正在喝酒十几名彪形大汉,在看到他瞬间跳起来,唤道:“大王子——”
草叶晃动,现出个黑色长袍罩住瘦高人影,长袍上垂落条条革带在夜风中飘摆。果然是黑朵。
黑朵嘶哑有如吞炭声音从兜帽下传出:“都说神树之子阿勒坦有着雄鹰样双眼,果然如此。”
阿勒坦道:“不,并没有看见你,而是听见风吹过革带时铜环敲击声响,闻见你身上涂抹圣油气味。”
黑朵道:“王子为何从迎接盛宴上逃走,是否长久离开,已经让你对这片祖先土地产生生疏与不适?”
阿勒坦微微眯起眼,回答道:“无论身体离开故土多远,心依然在这里。不像有些人,身在家园,心却不知去哪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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