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怔住,微笑起来:“嗯,相信。”
——可是豫王也憋屈,折戟沉沙,困于金笼。
——皇帝更憋屈,替太后背大半口黑锅,背整整十年。
太难……苏晏深深叹气。
看他如此烦恼,豫王也不忍再逼问,伸手搭住他肩膀,放慢脚步继续并行。
幽暗无人宫道内,只苏晏手里盏提灯放出醺黄暖光,照亮前方窄窄小片黑暗,并着两人越走越协调脚步声回响。
说就是。”
豫王风度姗姗来迟,不仅松手,还帮他扯平衣袍上褶子。
苏晏避重就轻地说:“将你圈禁在京城,并非皇爷乐见之事,他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豫王直觉,刚才苏晏想说不是这句。但也知道,苏晏这说,就是不打算对他掏心,脸色顿时沉下来。
苏晏不知为何,竟从这位前任战神将军、如今花花太岁眼中看出委屈受伤之意,莫名有些不忍,便转话锋道:“这样吧,给个建议——若是王爷主动声明放弃戎马志向,今后再不领兵,与其他藩王样,老实待在封地王府内,或许皇爷会考虑放你出京。”
豫王忽然生出个荒谬念头,想与身边提着灯苏晏,就这沉默而满怀柔肠地、形影相携地走下去。
哪怕永远回不去疆场。哪怕永远出不界碑。
这个念头如同鹰隼,在脑中强劲徘徊许久,最终还是挟罡风掠过云霄,离他远去。
——倘若不能赴战沙场,他活着又有什意义?又有什资格赢得心上人钦佩与爱慕?
豫王忽然驻足,对走出几步后不解地回首看他苏晏,斩钉截铁地说:“总有日,会回到属于天地。”
豫王冷笑声:“去封地被当猪圈养,与在京城被当猪圈养,有何区别?不让领兵,在哪里都是画地为牢。”
苏晏道:“步步来嘛,你这大个人,怎就不知变通?”
豫王道:“步步为营道理懂。然而军中与朝堂不同,旦放出话说心灰意冷、永不从戎,寒将士们心,将来就算再次领兵,如何服众?不比朝堂上那些翻来覆去政客,说话犹如放屁,放完还能吃回去。”
苏晏也很无奈。曾经他躲在御书房书桌底下,偷听到这个太后与皇帝之间秘密,最不能告诉人,就是豫王。
太后不知他偷听,但皇帝知道,却没有警告或提醒他要守口如瓶,这是皇帝对他信任,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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