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整年!”他抬头望向太子,脸色苍白而凌厉,“他到底把苏清河——当什人?!”
怎可能不疼?沈柒挑着碎瓷碴子,咬牙想。清河多怕疼啊,在他身上啃出几口牙印,皮都不曾破,也要哼哼唧唧叫疼人,如今手掌都快扎烂,怎可能不疼!
苏晏觉得自己仿佛陷入种从未有过状态——
方面是茫然混乱,脑海中无数拖着微光文字在纸页间飘飞,无数声音交织其中:
“皇上头疾恶化,怕是影响到双目视力,要失明……”
“陈实毓对你说什?”
突然病危?早知父皇直对这厮心存防备,觉得他——”
“小爷!”苏晏打断太子话,“你到底是真不信,还是不敢信、不愿意信?除此之外,还有什原因,能让皇爷失去对玉玺与诏书掌控之力?”
你呢?你信不信?朱贺霖想反问,但没能问出口。他不错眼地看着苏晏,脸色作变:“清河……清河你手!”
沈柒个箭步冲上去,托起苏晏手。
手腕上被假锦衣卫捏出青肿尚未消,指间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。苏晏下意识地张开手指,掌中满是碎瓷片,薄而尖锐瓷碴子扎进血肉中,竟是硬生生握碎只茶杯。
“近来头疾发作确有些频繁,许是政务忙碌,有点累过头,以后多歇息……不必太过忧心。”
“清河不必费神安慰,朕如今是什身体,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他痉挛般抽动下手指,换来沈柒紧张句“别动,越扎越深!”
可另方面,他意识又空前冷静,甚至还能沿着这条思路继续推测,把之前种种疑惑与不对劲之处连接起来,于是豁然开朗。
“皇爷未雨绸缪原因……原来在这里,”苏晏喃喃道,“他瞒……整整年。”
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掌,想起刚才在帘后听沈柒与太子说话时,正给自己倒杯茶。
沈柒忙拉他坐在椅上,抽出支匕首,将刀尖在烛火上烤过后,为他挑出嵌入肉中碎瓷片。
“疼不疼,疼不疼?”朱贺霖边从随身包袱里翻出止血药粉,边连声问。
苏晏摇头:“不疼。”
他是真没觉得手疼。因为沈柒口中吐出那四个字,已经把他心在石磨里来回碾压两轮,什疼都被它盖过去,哪里还能感觉得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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