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贺霖骤然,bao怒起来:“你以为小爷真不想杀你?”
沈柒闭眼,冷冷道:“快点!别耽误他事。”
朱贺霖手上剑锋举起又落下,落下又举起。最后咬着牙回剑入鞘,探身把捞住他手腕,拽到身后马背上。
背上分量陡然加重,马儿不满地甩甩尾鬃,仍是认命地奔跑起来。
沈柒眼中还残留着意外之色,皱眉问:“明明厌恶,为何不杀反救?”
掉落在地绣春刀被他重新握回手中,他将刀刃横架在膝盖,咳出口血沫,朝着所剩无几血瞳刺客,嘶声道:“下个。”
剑风扑面,沈柒瞳孔收缩,手中绣春刀有千万钧之重,山阿似沉沉地压着他。
支利箭从他身后猝然射来。沈柒没有躲避,箭矢擦过他发丝,洞穿扑上来血瞳刺客。
朱贺霖挽弓搭弦,接连几下箭无虚发,将最后名刺客射杀当场。
马蹄在沈柒身旁停住,朱贺霖沉声道:“……上马。”
不到你出手,会凌迟自己。”
朱贺霖不再挣扎,手指死死攥住缰绳——快些,再快些!背插双翼,飞向京城——然后带着大军,回去接他!-
刚结束场恶斗,沈柒身上又多几道深长伤口。他纵身下马,堵在道路正中央,几近脱力手中握着绣春刀,刀尖斜斜地抵在地面。
阻截他们刺客变成满地尸体,但仍有许多药力未褪血瞳源源不绝地扑上来。
沈柒又杀个,头也不回地对马背上朱贺霖道:“走罢,太子!再往前百里便是京畿,过界碑就彻底安全!”
朱贺霖嘴角紧抿,
沈柒转头,自下而上看他眼,没有回应。
朱贺霖看出来,这个三日两夜不眠不休、恶战连连锦衣卫首领,已经耗尽最后丝体力。
短暂地犹豫之后,马背上储君向他直忌惮、记恨、嫉妒臣子,伸出只手——
“上马!”
沈柒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,动动干裂嘴唇:“想杀,眼下是最好机会。就说死在血瞳刺客手上,连清河也不会怀疑。”
朱贺霖看眼他背影,眼神中有犹豫、有愤恨,还有更加深奥复杂情绪藏在极深处。
“——走!”沈柒边厮杀,边嘶吼,“去掌权!去派兵!去接应!”
朱贺霖深吸口气,抖缰绳,策马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。
沈柒咬牙连杀四五人,染满鲜血绣春刀终于脱手落地,连双腿肌肉都开始剧烈颤抖。
他筋疲力尽地向后仰,坐在潮湿泥地上,两腿岔开踞坐,傲慢又轻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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