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自己监斩卫浚,给姐姐报仇时,阿追确在场,但不敢现身。
原来他出京后万念俱灰,直在流浪,有钱就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,没钱就打点零工、砍几窝贼匪。
原来他在遇到魏老鬼前,尝尽最绝望人生,最卑微经历。
入世年,他洗净身上属于杀手血腥气,终于破而后立,悟道成功,新真气慢慢滋生凝聚。
他找回他“剑”,其实它从未消失过,那就是荆红追生。
苏晏道:“你听过瓶子里魔鬼故事吗?魔鬼被关进瓶子里,个月后他暗暗许诺给救出他人整个王国,年后他暗暗许诺给救出他人箱珠宝,可是百年千年以后,他不再许诺任何东西,只想把救出他人撕成碎片——因为他实在等得太久,久到恩怨情仇已经毫无意义。
“也样。从京城到陕西,从陕西到南京,从南京到将来未知路。从院子里那棵被挖走姐姐骨灰坛老桃树,到夜夜梦见剑光与长城上风……不想再等。
“既然人各有志,不必强求。缘来缘去缘散处,情深情浅不由人。现在不怪你选择自己道,但也不想再坠入好不容易爬出来坑,就这样吧……”
荆红追紧紧抓着他手,像被愧疚与痛楚风,bao冲击得摇摇欲坠崖树,只能依靠与岩石这点悬系,不坠入深渊。
“都是属下错。”他哑着声说,“要是能早点振作起来,别把整整半年时间浪费在买醉逃避中……要是能早些恢复武功,领悟到属于‘道’,就能早些回到大人身边……”
“带着剑,去见想见人,走完生。”荆红追说,“所以回来,无论大人需不需要,‘道’就在这里。”
“……魏老前辈呢?”
“病故。为他办理后事,亲手挖坟穴,做棺材和墓碑。就在那个小村子后山上,风景挺好。”
苏晏依然板着脸,但眼中隐隐有泪花:“不是说‘带着剑’,剑呢?”
荆红追大胆凑近:“万物皆可为剑,但那些不过是化用。真正剑,在大人这
苏晏眨下眼,又眨好几下,似乎没听明白。
愣怔片刻后,他失声问:“买醉逃避是什意思?恢复武功又是什意思?”
荆红追道:“大人上朝弹劾卫家那日,去顺天府递诉状,半路遇上七杀营主与吹笛人……”
他叙述依然还是那样干巴巴,没有抒情,只有简洁描述,与他剑样利落。
苏晏却听出声冷汗,在听到他散功时,险些叫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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