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时,他走到条曲折碎石小径上,周围是雪地竹林。前方不远处,竹叶掩映着座白墙青瓦别院。
别院清幽雅致,院中溪泉林木、水榭楼阁错落有致,大门口挂匾额上写着:“雨后风荷居”。
苏晏又道:“方才大概是做梦,嗅到他衣袖上御香,总觉得他还在……贺霖,你去拿件他衣物给,好不好?”
先帝所有衣物都已陪葬入皇陵。朱贺霖迟疑下,想到个办法,命侍卫火速进宫,取先帝薰衣香料过来。
用景隆帝惯用清远香熏染被褥,再给苏晏换上。
苏晏迷离中又说声:“七郎,阿追,你们不要走……小爷,你去忙你……睡觉就好……”
朱贺霖快哭。
为病人自身体质虚弱,更兼七情之伤淤积于肺腑,下子爆发出来,就格外严重。
朱贺霖听闻,当即微服出宫,冒着大雪来看望他。
苏晏咳醒时,朦胧看见床头、床尾各坐人,床前踏板上还坐着个。
三个平日里针锋相对、互甩脸色好汉,眼下见他睁眼,头凑头地挤过来看他,挤不下时还互相让让,这苏晏觉得自己在做梦,有些恍神。
“七郎、阿追、小爷……”他边咳边喃喃,“啊,如今不能叫小爷,要叫皇爷……可皇爷只有个……”
沈柒说:“小爷,你去忙你。”
荆红追也说:“小爷,你去忙你。”
朱贺霖恼火起来:“忙完!今夜就在这里守着,明日再回宫!”
清远香香味高雅,缥缈如九天之云,若有若无,又深郁如山川林野,经久不散。苏晏全身包裹在这熟悉香气中,沉入睡梦。
他被香气裹挟着,如风中叶、水上花,飘飘悠悠,身不由己。
朱贺霖握住他手:“对对,只有个。不管旁人怎叫,你就叫小爷,要不直接叫贺霖。”
苏晏烧得太久,意识有些模糊,便顺着他话尾说:“贺霖,贺霖,皇爷走吗?”
朱贺霖眼眶顿时潮湿,答:“走……”
荆红追冷不丁道:“没走,直都在。”
沈柒看他眼。荆红追咬咬牙,不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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