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河……”朱贺霖难过道,“父皇已经走,你这样日思夜想,折磨是自己身子。”
苏晏被荆红追真气梳理着肺腑,感觉好受些,咳嗽逐渐减轻。
“梦见皇爷,他动完开颅手术没死……他还醒。”
霎时间,脑中闪过许多画面碎片——治疗室门前闪烁眼神、自己与
走过登基大典前夜,听见青年朱槿隚在太庙神牌前立誓,要成为庇佑万民仁君;
走过无数个夙兴夜寐日子,看见朱槿隚是如何被摞摞奏本捆绑在龙椅上,社稷、家国、子民、责任……无数细线锁在他身上,从二十岁,到三十八岁,到他们相见与相别每天。
走过烟花绽放午门城楼;走过依依送别五里驿春野;走过他们并肩同坐高台,起看朝阳照耀京城。
最后他走进个眼熟至极院子……是苏府扩建前,栽种着老桃树小院,朱槿隚在窗下醉翁椅上坐着,正悠闲地翻看古籍,手边放着壶沏好茶。
没有穿龙袍,身道袍更像个儒雅隐士,他从书页上抬头,看见苏晏,微笑道:“清河,过来,坐腿上。”
槿隚神情凝郁,盯着婢女们离去方向,嘴角紧紧抿起,空着那只手在腿旁紧握成拳,另只手却仍轻柔地牵着弟弟。
朱槿城扯扯他手:“吃糖葫芦,糖人。二哥走啊,走啊!”
苏晏恍惚觉得这就是阿骛翻版……不,阿骛简直就是豫王幼年时翻版。
朱槿隚俯身抱起弟弟,说:“四弟,你要记住,只有、母妃和琼姑给东西才能吃,这府里其他人给,统统不能吃,记住?”
朱槿城懵懵懂懂地点头。
苏晏眼眶发烫,向他槿隚快步走去。
白雾再次淹没切,苏晏徒然地摸索着、呼喊着,隐约在雾气稀薄处,瞥见个躺在榻上身影,头上缠着白纱布,更衬得侧脸眉如墨峰、鼻如悬准、唇淡薄如落英。
那人缓缓睁开眼-
“——朱槿隚!”苏晏大叫声,惊醒过来,随即剧烈咳嗽不止。
寝室内守夜三人连忙围过来,拍背,输入真气,端药倒水。
朱槿隚紧紧抱住弟弟,低声道:“们是父王儿子,不是野种!”
苏晏心疼得都快不行,蹲下身伸出手臂,把这两个孩子紧紧搂进怀里。朱槿隚抱着朱槿城,幻影般穿过他身体,飞快地跑走。
白雾再次涌过来。
雾散后,莲池与荷叶又出现在脚下,苏晏愣怔片刻,继续往前走。
他走过战场,看见少年朱槿隚跟随显祖皇帝出征身影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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